第十五章 不化骨[第3頁/共4頁]

爺爺看到床頭白燭的火光微微閒逛，嚇得他的心也跟著跳了一下。等了有一會兒，白燭噗地滅了，木板床毫無征象地收回“喀吧”的響聲，像是被人用力按斷了床板。

爺爺心有不甘，伸出一根手指道：“就一個題目，這個題目你不回我，我哪都不去。”

山洞不大，燈籠的光能夠照亮全部空間。兩人剛出來，爺爺就聞到一股濃烈的怪味，彷彿剛洗過甚的女人，頭髮被火燒著的氣味，有些噁心，又有些令人沉醉――另有些熟諳。

爺爺心不在焉地點頭。茅老道悠然道：“袁師祖曾在他的著作中，將走屍分作八個品類，有紫僵、白僵、綠僵、毛僵、飛僵、遊屍、伏屍和不化骨。紫僵最甚，白僵次之，以此類推，不化骨最次。雖是最次，但數量浩繁，易為人所用，以是古往今來，為害卻最大。”

這麼多枯骨，如果埋在地下，不成能一根都找不著。爺爺思疑胡二狗換了處所，問要不要去山洞周邊找找。茅老道點頭承諾。兩人剛要往外走，茅老道卻又站住了。

茅老道見他搭腔，眉角有了笑意，答道：“嚴格來講，它不算殭屍的一種，因為它隻是屍身上某些部位的骸骨。人身後，這些部位因為精力灌注而使骸骨不化。打個比方，農婦擔水常常用肩膀著力，著力即為精力灌注。農婦身後，肩膀不會腐蝕，這就叫不化骨。”

茅老道撿了把燃香扔進背篼，幽幽道：“我實在早該想到的。或許民氣都有缺點，回絕信賴那些本身不肯承認的究竟。我和他師出同門，處世之道卻大相徑庭。我不敢說本身走的道就必然精確，但我問心無愧。我隻是不想看他走得太遠……”

白叟在房間裡絮乾脆叨，聽著像是在跟甚麼人說話。

爺爺下認識地就往床下地板望去。茅老道卻徑直走到床邊，一把將床墊翻開。爺爺隻看了一眼，忍不住汗毛直豎――那些枯骨竟被胡二狗碼得整齊平坦，鋪滿了整張床板。

茅老道猜想，胡二狗應當也曉得他們那行的門道，再不濟也懂些外相，隻是不清楚他是科班出身還是半路削髮。不過胡二狗已死，眼下最首要的，是找到那些不化骨。

兩人馬不斷蹄趕到胡二狗家。胡二狗的老孃已關燈安息，爺爺不忍打攪，和茅老道籌議著明早再過來。茅老道點頭，表示今晚子時太陰當懸，最好辦事，誤了時候恐生變數。

兩人重新折回，兜兜轉轉在村裡瞎閒逛了好久。幸虧之前茅老道救人有功，不然他倆免不得又要被人生疑。所幸兩人到底還是找到了。固然毛色不純，但聊勝於無，仆人家又是當日得病村民中的一個，以是隻費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