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男人[第1頁/共4頁]
羅紅英對著玩耍返來的丈夫破口痛罵:“她是你媽,你二十幾歲了,她還要幫你換尿布嗎?啥事都要找你媽,你本身乾啥去了?”
她弟婦嶽桂華說:“都死了這麼久了,還哭啥嘛!算了,快莫哭了。娃兒死了哭又哭不返來,疇昔就算了……”
羅紅英說:“凍死關我球事,我包你媽賣批。你們家的娃兒,跟我有球閒乾。”
羅紅英低頭看著懷裡的女兒。她穿戴小棉衣,戴著毛線帽子,繈褓裹的嚴嚴實實的,隻露一張紅十足的小臉,眼睛還睜不開。
羅紅英剛出產,哪吃的下這些東西?聞都不能聞。
春季收的花生,剝了半碗,綠豆紅豆,一併下鍋,大火猛煮。她揭開灶中間的酸菜缸,撈出一大片酸菜,在砧板上細細切碎,加進豆花裡。忙了得有一個小時,粥終究熬的又香又稠,她從地裡摘了一把紅辣椒,掐了把青蒜苗,三兩下剁細了,加到鍋裡攪了攪,煮了幾分鐘,最後放上兩勺鹽調味。
人不要臉,天下無敵。春狗在這個家已經無敵了。
當初如何會嫁給他呢?結婚之前也不熟諳,隻是人家先容的。羅紅英看他長得漂亮,嘴又會說,就同意了。冇想到結婚後才曉得他是這類混賬。
春狗把床上的女兒抱起來,開端翻箱倒櫃,一邊數落,一邊到處去找布片給她裹:“虎毒不食子。你這個婆娘,心狠得跟狼一樣。娃娃生下來,包都不包一下,你要把它凍死嗎?”
一大師子人,全都跟死人一樣。女人生孩子這麼大的事都冇人照顧,床頭不說碗,連一口水都冇有。
“我還要多一點嘛!我要大碗!”
四個孫女啊。
一上午,百口無交換。
春狗是匹野馬,在家裡多呆一分鐘,他就渾身不安閒。羅紅英看到他憋尿似的在屋裡轉來轉去,就是甚麼事都不做,內心那火就蹭蹭的往上冒。
熊碧雲忙的不迭,給這個盛了又給阿誰盛:“漸漸的端,莫摔地上……”
羅紅英頓時橫眉瞋目: “超生兩千塊錢罰款,你交的起你就去生啊!”
羅紅英說:“你媽死了。”
羅紅英說:“你爸媽不管,憑啥讓我管,凍死算了。我剛生了娃兒,坐都坐不起來,喘氣都疼,躺在這一早上冇人理冇人問。你爸一早上就在那抱怨,你媽就跟個木頭似的,你兄弟兩口兒還在那煮他媽的稀飯,煮了一早上,吃的高興死了。你他媽的更短長,打了一早晨的牌,現在才返來,他媽的你們都不管娃兒,我管個屁。”
這三個小孫女,全都是熊碧雲帶大的。兒子媳婦下地忙,孫女便交給她帶著。現在又生了一個,毫無疑問,又是她的差事了。
早上煮一碗麪條,吃完,碗泡在鍋裡也不洗,就跑到大隊去看打牌。他不敢打牌,羅紅英要罵,就跟個饞嘴的孩兒似的,看人家打,然後在人家家裡蹭飯,中午用心不回家,或者過了飯點再回家,笑嘻嘻說:“我在內裡吃過了呀,你還冇吃哇?要不要我去給你煮碗麪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