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章[第3頁/共4頁]
他悄悄笑了下,安靜的麵龐在這月色與燈火的輝映下,更加多了幾分出塵味:“我在等你。”
程愈的麵上還是是雲淡風輕,卻又似萬事皆在心中:“來時,我們與徐先生同路,先生對阿衍很有好感。”
她往前走去,見他身上竟無大氅,皺了皺眉,忙道:“夜寒露重,你如何會待在此處?”
她這顆心,在聽到這熟諳的聲音後,竟忍不住“撲通撲通”跳了起來...像是一個不知世事的閨中女人普通。
程愈點了點頭:“恰是。”
程宜一雙柳葉眉微微蹙了幾分:“如果他,倒是阿衍的福分。隻是,我記得徐先生並不愛收徒...這麼多年,他也隻收了你一人。”
王昉悄悄“嗯”了一聲,她裹緊了身上的大氅,漸漸往前走去。
王昉便笑了,她放下簾子,走了出去:“您又不是不曉得父親,他就這麼一個心頭好...”
程愈從袖中取出一個油紙包,遞到了王昉的麵前:“你最愛吃的桂花糕,可惜已經涼了。”
程宜一怔:“徐先生?但是那位徐子夷徐先生?”
程愈也起了身,與她拱手作揖,還上一禮:“表妹。”
她握著茶盞的手有些發緊,讓阿衍跟著如許的先生,究竟是福是禍?
可王昉曉得他,倒是因為元康十二年,他寫了一篇“天子有為,寺人當政”...而被錦衣衛誅殺。
王昉麵上“咻”得一下便紅了起來。
玉輪高懸於天,沿路燈火隨風搖擺,把這一條路吹得一晃一晃的。
甚麼不一樣?
現在夜色已深,這一起上撤除燈火搖擺,月色鋪地,便再無旁的亮光了。王昉走了幾步,便停了下來,她站於一處,昂首看著那高懸的月色...許是月色多寥寂,她這滿腹話語,看著這清冷月色,化為一聲輕歎。
王昉放下了手中的布簾,往室內走去,待至人前是先喊了程宜“母親”,才又看向阿誰風韻出色的青衣少年...她的腦海中有無數個程景雲,幼年時清雅溫潤的少年,元康十年金榜落款的新科狀元,最後是阿誰入內閣、穿緋袍、貴為次輔的程景雲。
她微微屈下了身子,禮節殷勤、姿勢端莊,在腦中的影象翩躚而過中——
王昉握著布簾的手一緊。
程愈半彎著腰,與她平視,兩人離得太近,就連呼吸也交纏在了一起。他夙來風景霽月的麵龐,這會卻帶著幾分委曲,聲音酥啞,似低聲呢喃普通:“陶陶,我的穗子也壞了。”
“竟有如此機遇?”
隻是此時入耳,又是在他的麵前...到底還是忍不住羞紅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