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楔子[第1頁/共5頁]

王昉怔了下，才伸手接過本子。

王蕙看動手心上的蜜餞，一雙柳葉眉緩緩伸展開來，慘白的臉上也露了個笑：“隻要阿姐，現在還拿我當個孩子。”

他低頭，拂去她眼角的淚，帶著垂憐和謹慎翼翼，圈她入懷，“陶陶，不要怕，我來娶你。”

玉釧見到這幅景象，一怔之下，忙驚撥出聲：“主子，您如何了！”

程家嫡子，也是她遠親的表哥。

王昉合了閤眼，很久才啞聲說了一句：“我曉得，又如何？阿蕙，有些事情疇昔，便是疇昔了。”

“阿姐，你曉得是為甚麼嗎？”

她這話說完，便悄悄咬了蜜餞，暗香入口，酸甜恰好。

軟塌前邊安設的圓墩上，坐著一個年有四十餘歲，頭上已有很多銀絲的嬤嬤。

王昉握著茶盞的手一頓，很久才平平說了句：“我的景況，又有甚麼好說的？”

這聲音混著外頭的風雪聲，如冰冷的珠玉敲擊著玉盤，好聽，卻顯得有幾分冷冽。

身後的人聽得莫名其妙，可也不過這麼一會，便回過神。

王昉看著她臉上的笑，便也跟著笑了下：“傻丫頭，不管你和阿衍長了多少歲，阿姐也拿你們當孩子看。”

“阿姐這話，如果讓旁人聽到，怕是要說我不知好歹了。”

她這話說完，是讓玉釧把本子拿過來，才又與王蕙說道：“現在二房，固然不會再打你婚事的主張。可你年事也到了，這是金陵城裡，我感覺還算不錯的人...你本身看看，如果選中了哪個，阿姐便安排讓你相看下。”

隻是冇一會，便又積了個小半。

可她這幅模樣，較著是中毒了。

快意齋。

玉釧稍稍打了小片簾子，朝外看去，風拂過她的臉，冷颼颼的，便忙又落了簾子，搓動手與王昉說道：“還在長樂街，前麵堵著了。”

她本日並未吃多少東西，獨一吃的幾樣，也都是在阿衍、阿蕙那邊...

王昉卻未落下，她還是看著外頭，很久才喃喃一聲：“我記得之前，這裡有一家豆花店。”

她想起那年春日，桃花樹下。

她擱下茶盞，重整好麵龐，伸手垂憐的悄悄撫過她的發：“好好歇息吧，我去看看阿衍。”

此人恰是王昉的嫡妹，單名一個“蕙”字。

一品武官。

她暮年間見過他幾麵，卻還是冇法和麪前這小我相合。

“這個，家中兄弟太多，阿蕙如果嫁疇昔，就連處個妯娌也難。”

王昉把臉一抬，暴露一張未施脂粉，乾清乾淨的臉來。

她的確不想活在這個世上，三年前，她就不想活了...但是，她不能死，她還不能死。

她天然曉得阿衍這樁事的受益者是誰，她更曉得那件事的背後並不簡樸...

連著下了幾日雪，天愈漸酷寒了。

這世上早已冇有當年的王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