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若非黃粱之夢[第1頁/共4頁]

盛明珠又做夢了，在一處暮色四合的院落。

盛明珠細細的眉頭撇起，不幸兮兮的看著盛謙，內心還殘存著那麼點但願，“爹爹，我聽娘說，過幾日我們要去都城？是嗎？”彆去彆去彆去，她在內心頭幾近喊了一萬遍。

盛明珠本來還怕呢，一聽芸娘問的，整張圓臉都紅了起來。她總不能跟她娘說她持續半個月都夢到她與一個陌生男人數次雲雨……想到這事兒盛明珠就一個勁兒的犯噁心，半大的孩子，不懂男女情事，恰好被迫懂了。

“囡囡，囡囡，你如何了？！”

盛謙還覺得小孩子愛玩，去了外頭哪有不歡暢的。隻是眼下女兒哭的都成了小花貓，這般的不幸，他卻不曉得如何哄她。上頭調令都下來了，冇有不去的理兒。

她慣常愛在夜色將臨時用上一碗玫瑰茶，這是年前從宮裡討來的貴妃保養體例。玫瑰茶裡填入珍珠粉，可使女子肌膚十幾年如一日。

“侯爺！！”

初夏，南邊潮熱。

比起夢裡彆的女眷，靈珠是和盛家男丁一起被砍頭或五馬分屍。五馬分屍，想到這兒不但是肉痛了，她感覺有點心絞痛，看著現在還肥嘟嘟的靈珠，更是天旋地轉。

芸娘一共兩個女兒，一個明珠，一個比明珠小三歲的靈珠。

除了噁心就是驚駭。

“早就該舍了”，黃媽媽出去熬藥，她跟了芸娘七八年了，與其說老媽子，倒更像是老孃，“有現成的冰盆子，又不是冇有份例，趕明兒夫人去領了便條，我去給咱領了”她嗓門大，屋外頭都能聞聲。

池裡的倖存的錦鯉仍歡暢的遊著，芸娘是美的，江南出美人。她是背麵家裡窮了，當丫環的時候被盛謙看上收了房的。許是日子不暢快，許是彆的，這江南美人身上總有股水鄉的霧氣，雖和順，也讓人感覺鬱鬱。

“家裡冇冰嗎？”

黃媽媽在身上搓了兩把，忙拿著兜子試圖挽救來找食的魚兒。

將頭靠近芸娘懷裡，悶聲，“夢見皇宮和天子了，狗天子抄了我們盛家。”連綴春雨以後，盛明珠就老是做夢，一闋接一闋的。這個年紀本該是甚麼事兒都該和親孃說，可恰好有了這檔子事兒，盛明珠也不敢全說了。

“我曉得，姐姐是怕”，盛靈珠不過十歲，看上去半尺高的小人兒，走到她姐床邊兒，又踩著中間的腳遝爬了上去，“你不要怕，我去庇護你。哭鼻子是個小女人。”

無由來的。

盛明珠伸開胳膊，懶洋洋的靠在搖椅上。她人生的美，穿一身大紅衣衫，落日斜輝，不覺妖嬈，反而有種人間繁華花的感受，任誰看了都想攀折。

“羞羞羞，小女人！”外頭俄然蹦蹦噠噠出去一個小人兒，手裡還提溜著一串亮晶晶的紫葡萄。

中間的黃媽媽便和芸娘一起給她套上的衣裳。盛明珠本年虛歲十三，身量不高，她長的晚了些，胸前也是方纔有了起伏。這幾日芸娘便是忙著給她縫肚兜，給女人清算好了，她便引著讓她坐外頭的廊邊看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