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榻前質問[第1頁/共5頁]

唐夫人隻是淺笑地垂下了頭，並未說話。

“啊！老爺，你……”唐夫人大驚失容。

兩人來到唐員外床前，唐夫人不急不緩地坐了下來，見唐員外滿臉迷惑地望著她，她正欲開口時，就聽立於一旁的女兒說道：“父親，女兒可否問一問，您比來都在做甚麼買賣？都在販運甚麼商貨？請父親照實奉告！”

唐穀溪急喘著氣，站在門口望著屋內的母親，胸脯一起一伏，玉茗在她身後怯懦地低下了頭，扳著兩根手指默不出聲。唐穀溪和母親相對很久，最後咬了咬牙，開口問道：“母親為何派人守在門口，是防著我出來嗎？有甚麼事是不能讓我聽到的？”

唐穀溪滿臉漲紅，頭低得更低了，好久才小聲道：“溪兒，是為了這兩件事而來。為前者時，是因怕您再度上火，就盤桓不定、不敢前來。為後者時，是因事情嚴峻且告急，因此不得不來……”

唐員外眼角斜了斜，看了一眼她，不由迷惑問道：“你……你真這麼想？”

“你知不曉得，你現在在說些甚麼？”那衰老的聲音像是從唐員外胸膛深處擠壓而來的。

“溪兒來過了，隻是當時您正在甜睡，我等了一個時候……見您還未醒，就走了……”

唐夫人手中的那把青花瓷勺，就在方纔的一刹時，竟也從指尖悄悄滑落了下去，落在地上成了邊沿清楚的兩半。比起方纔那茶杯的狠惡破裂，這道響聲倒顯得清冽纖細，但又因為現在的分外溫馨，使那一聲響增加了格外的震驚和驚心。

“真這麼想。”唐夫人安靜地答道，聲音平淡如水，嘴角勾起了一絲淺笑，眉眼之間也和婉起來，“老爺考慮甚為全麵恰當，試想那侯府的公子，必然氣度不凡，教養絕佳。我雖未見過那容公子的麵，卻也聽下人和老爺說了幾分，不管誰的口中，都是那容公子的讚美之詞，還未聽得一人說他的不是。”

唐員外驀地一驚，卻還是恰當節製住了神采，斜睨了唐夫人一眼，陰冷地輕笑一聲，說道：“夫人果然火眼金睛。”

唐夫人愣愣地聽著，過了好久，才垂垂暴露了會心的淺笑。她又昂首問道：“老爺，若真能成事……不知那公孫侯府，在臨清的哪個處所？離我們遠不遠？”

“好了，你們讓開吧，讓蜜斯出去。”唐夫人溫潤清脆的話語在身後響起。兩個丫環轉過身去，見唐夫人已站在了身後，便都點了點頭，退到了兩端。

唐夫人悄悄點了一下頭，待唐穀溪退出房間後，一向沉默的她終究將頭抬了起來。一雙烏黑的眸子緊緊凝睇唐員外，眉頭微鎖著，很久纔開口道：“老爺，您瞞得過溪兒，瞞不過我……”

“夫人莫怪，我隻是隨口一說罷了，並且隻對他一人說了。”唐員外安撫她道，“你想啊，那容公子向來崇尚習武之人，我們溪兒技藝也並不算差，如果是以而失了武功，那容公子想必是接管不了的。我便賭上這一把，如果成了即好，不成……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