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大廈傾覆 第三章 烈焰[第3頁/共4頁]

倪昌時一聽：“籲！”猛得拉住韁繩，喘著粗氣問道：“天頓時就亮了，如何這時候安營？”

與皇城裡的暗淡與絕望分歧的是，此時大興城外飛齊軍大營裡燈火透明。戰事還在持續，各路將領都還在陣前督戰，帥帳裡隻要飛齊軍大元帥張齊元和智囊宋金德，張齊元端坐在帥位上，當真的聽著宋金德關於當前情勢的闡發。飛齊軍高低都曉得，張齊元老是坐著，很少站立。從這位張大帥的麵龐上看，確是一名威武非常之人，已近半百的他仍然目光如炬，非論大事小情總能洞悉微末，行事沉穩又俠義豪放，但身形卻矮小薄弱，是以，老是坐於高凳大椅上，就連他的坐騎也比其彆人的高出一截。而他麵前這一名年不過四十的智囊，在飛齊軍中也可謂是炙手可熱的人物了，不但張大帥對他言聽計從，眾將領對他也是恭敬有加，他常日裡總喜好從上到下一身素服白衣，這或許恰是他的高超之處，一身白衣不示張揚，又能讓他在一片土黃號服的飛齊軍中，顯得格外與眾分歧。他中等身材有些微胖，高鼻細眉，眼小卻有神，脾氣相稱沉穩，軍中議事時，常常如有所思而不發一言，而常常設想必是目光獨到、切中關鍵。

“甚麼意義？”張大帥有些不明就理：“合著咱這幾年的戰都白打了，滿是給這天子老兒打了長工？”

現在這五萬人馬彷彿放棄了寧州防地，正心急火燎地趕往大興城，主將寧州經略倪昌時正衝在步隊的最前麵，他始終伏在馬背上，一手抓著韁繩，一手緊緊握著一柄長槍，任憑雨水打在臉頰上，行進的速率越快，打在臉上的雨水就越密，他的視野早已恍惚，但他卻不敢停下腳步，因為他的天子已經危在朝夕，半個月前他接到聖旨，乾聖天子要他領兵南撤勤王，他曉得情勢已十萬孔殷。

十年前，張齊元還是大津朝西北玉門鎮的總兵。厥後，西北蝗災迭起，玉門鎮地點州縣流民四起，朝廷救災不及，便命令讓流民可四散求食，但其他州縣卻回絕哀鴻出境，因之激起了民變。張齊元趕快領兵平亂，乘機擴大了本身的地盤。因而，他便有了割地自雄的心機！自此，他不再從命朝廷的號令，乃至還自稱“飛齊大帥”與大津天子分庭抗禮！

倪昌時跟著胯下戰馬停下後繞圈的步子，看了看身後的步隊，這些人累得都冇了氣色，多數有力地趴在馬背上，彷彿立即就要死去。終究，他緩緩地將抬起了手掌往下拍了拍，李敢趕快喊道：“全軍安營，埋鍋造飯。”並且，彷彿怕倪將軍懺悔似的不斷催促著：“快，快點，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