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話 顏笑解懼[第3頁/共4頁]

但淩統始終冇吭聲，算是默許。

到了二更以後，城外的喧鬨聲垂垂小了。從城樓上望去，固然還能瞥見星星點點的火光，但走動的人影已經就看不見了。甘寧一向坐在城頭上，偶爾枕在胳膊上眯縫一會兒，但稍有風吹草動便會驀地驚醒。

轉頭看蘇飛，他倒是一臉嫌棄的模樣。

“如許吧，”周瑜俄然繞到淩統麵前，俊朗清秀的眸子在黑暗裡星子普通閃亮，“公績，我親身領兵去救甘寧，這裡的事情，臨時交給你，能夠嗎？”

“興霸，如果我冇記錯，我曾經對你說，‘越鋒利的刀子，就越輕易折斷’，不是麼？”蘇飛也跟著他笑道，“當時你喝得醉醺醺的，藉著酒勁兒跟我講，‘如果不鋒利，再精美的刀子都是成品’。”

他能較著地感遭到，身邊淩統的身子驀地一顫。

二人帶著彝陵城裡剩下的江東軍出了城。此時城外的曹兵已經冇剩下多少了，城下曹軍的將旗和兵器堆得亂七八糟。甘寧一起上左顧右盼地盯著地上的戰利品入迷，俄然胯下那匹黑馬愣住了。他猛地一昂首，望見麵前那熟諳的黑甲白袍與紅英長戟，頓時大吃一驚。

雖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但既然冇有人瞥見，墮淚又何妨？

“除非你讓我開城迎敵。”甘寧帶著笑意不客氣道。

“興霸，我賜你一句話，”蘇飛俄然嚴厲起來，一步一個足跡地來到甘寧麵前，兩人的目光正恰好好地對在一起，“你彆忘了你是誰。”

四周的氛圍彷彿凝固了普通，萬籟俱寂。偶爾有藐小的風踅過來，模糊地竟然感覺冰冷砭骨。

甘寧一怔。

周瑜一驚，卻模糊約約聞聲一個聲音，像是從縹緲的天涯傳來普通，久久迴盪在腦海。

“旬日以內，能夠代任；旬日以後，存亡由天。”

淩統？

“都督，”呂蒙彷彿看破了他的心機普通，“興霸是你當初向主公保舉的，現在於情於理，你都應當，對他賣力啊。”

就在那一刹時，甘寧俄然感覺，離他不遠的蘇飛，已經完整不再是他熟諳的阿誰蘇小四了。那獵豹一樣鋒利的目光、孤狼普通颯爽的風韻、猛虎普通威武的派頭，此時現在完整凝集在蘇飛一人身上，讓他驀地間像是變了一小我似的，變得讓甘寧也認不出來。

“此番我若救了他的性命，此後他還會攔著我與劉備比武，”周瑜喃喃道，卻俄然話鋒一轉，“但我也不忍心放著他不管啊。”

夜色彷彿比方纔更深了，風也冷了起來，在耳邊吼怒而過。半滿的月披髮著清冷的光，照亮了一小片濃濃的烏雲。偶爾有一兩聲鳥鳴，扯破這難以忍耐的沉寂。

……

我是誰？

說罷兩人一起笑起來，固然聲音壓得很低，但仍被東風扯出去很遠很遠。

甘寧禁不住撤退一步。

“都督？”甘寧頓時頭頂上的金毛都豎了起來，“怎勞煩都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