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話 反間得逞[第4頁/共5頁]

“你想說，我們不該現在這個時候出征江東？”曹操把眸子轉到眼角上盯著蔡瑁，語氣裡清楚含著幾分嘲笑的意味，他冇有任何行動，但言辭間流露的意蘊已經充足令人膽怯，“方纔到底產生了甚麼事，你現在在這裡先給我講清楚。”

“罷了罷了……我們不提這個，”甘寧一時語塞，卻俄然像是猛地想起了甚麼似的，話鋒一轉，“主公到火線來視軍了，方纔方纔到虎帳裡，這事你知也不知？”

“我們下一步如何辦？”他俄然問，聲音被風聲散小了很多。

“我也不曉得，”蘇飛攤攤手，“走的時候有點鎮靜，神采不大對勁兒，”隨即他俄然眸子一轉，靠近甘寧的耳朵，把聲音壓得更低了些，“你說，他該不會……”

“蔡瑁和張允昨夜被曹操斬首，你的戰略勝利了，”他故作奧秘地笑道，“在詭計狡計這方麵，你是個不成多得的天賦。”

那手劄，便是蔣乾過江帶來的。

正坐在床榻邊兒低頭犯含混的蘇飛俄然被一陣帶著鎮靜的呼喊聲喚醒。他揉揉眼睛，卻瞥見甘寧舉頭闊步地衝進他的營帳，劍眉下一雙眼睛裡躍動著莫名的歡樂。

甘寧嚇了一跳，細心看時，倒是早就換好衣裳的蘇飛。

話音剛落，最後一個音符落定，琴絃顫抖的幅度垂垂變小，餘音環繞，久久不斷。

“冒險啊，”操琴的人俄然悄悄感喟道，“真是冒險。”

他俄然鼻子一酸。他也曲解過蘇飛，也生過他的氣——但不知為甚麼，現在的他看見麵前這個熟睡的年青人，卻俄然很想大哭一場。

“想來怕是影響你歇息吧，”甘寧伸展著身子望向帳外——陽光正如流水般地，朝這邊傾瀉下來，“自古以來，虎帳裡都是大將為主主為臣嘛。”

“你說甚麼？”前一秒還在犯困的蘇飛驀地睜大了眼睛，“蔣乾來這裡了？”

“長河。”

甘寧看到，周瑜那閃電普通掃向他的目光裡，不見了一刻鐘前的澹泊悠然，而是稠濁著驚奇、責備、忐忑與惶恐。

“回丞相，不過是幾艘劃子，趁著江上大霧正濃，不曉得開過來要做甚麼，”蔡瑁稍稍鬆了一口氣，臉上帶著些許按捺不住的高傲，“前些日子我們已經被周瑜騙了一回，此次不能再上他們的當了。”

蘇飛趕緊向他打了個“噓”的手勢，隨後把聲音壓得很低：“小聲些——子翼渡江歸去了。”

帳外，半夜鼓響，餘音未絕，反響在冬夜裡久久繚繞。喧鬨狼籍的人聲垂垂變得稀少起來，直到最後聽不到了。隻模糊能夠聞聲長江南岸山崖上幾棵古鬆枝頭上，偶爾收回的寒鴉的鳴叫。這天的玉輪出奇得圓，並且很大，懸在半空中，幽幽地披髮著清冷的光。偶然候會有一點寒鴉偶爾掠過月盤。四周靜悄悄的，彷彿能聽到寒鴉鞭撻翅膀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