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話 臨江故人[第3頁/共4頁]

“唔……”蘇小四強忍住笑，脖頸上的小圓腦袋搖得像撥浪鼓，“誰叫你，每次競走都耍賴皮。不過你如果不會水，還能稱得下水賊麼。”

“金大哥，沙、沙沙姐她又趕我下水啦……”

他冇有重視到，金龍的身材微微一顫。

甚麼是內裡的天下？

“耍就耍唄。他年紀小，你當姐姐的，讓著他。”

“對啊，如果混得好了，能當大官、發大財。”金龍笑得有些難堪，兩隻深棕色的眸子裡閃出一絲非常的神采。

“不堪回顧的經曆，多惱人，想它何為，”金龍皺眉點頭，解下腰間的酒葫蘆抬頭灌了一口，“喏，你頭頂上那傢夥，他暮年不比你好打哪兒去。你該學學他，瞧這傢夥活很多安閒。”

金龍樂得拿本身的水賊頭領身份談笑。他感覺，本技藝下這一夥人，固然操行精緻些，但到底還是出於一片劫富濟貧、行俠仗義的美意——見著商船罷休去搶，見著費事人家慷慨解囊，這幾年來一半時候在作孽一半時候在積善，一抵消，他們還算是一群平常人。

成果可想而知。被灌了一肚子水的他，當天回到船上就建議燒來，還不斷鬨肚子。固然每次喂他吃藥的人都是沙摩莉，但少年還是負氣似的，就是不看她一眼。

少年昂首看著白帆，出了神。

“我感覺，山的後背，江的下流，另有更值得摸索的東西。”沙摩莉奧秘兮兮道。

如果單單說運氣，或許沙摩莉是這一帶的孩子內裡最苦的了。他的父親曾是五溪蠻酋長，但是卻敗倒在另一個覬覦酋長之位的力士手裡，慘遭殛斃。按照五溪蠻部落的規定，新的酋長有權殺死老酋長的後代。是以，為了逃過一死，沙摩莉帶著弟弟假扮販子出逃，展轉千裡，曆經很多次的驚心動魄，這纔跟金龍走到一起。

說罷金龍用額頭指指桅杆頂端——方纔那少年不知甚麼時候爬到上麵去了，在那邊扮著鬼臉兒。

少年俄然咧嘴一笑，俄然站直身子，兔子似的躥開了。

時候一久，臨江的百姓也垂垂風俗了這幫水賊的存在，漸漸地也視而不見了。

“哈哈……他們就是管不了我，由著我來。”少年帶著幾分對勁地笑了。臨江甘氏也算是一方豪族，雖稱不上家舍連綴，但也人丁昌隆——隻可惜甘府老爺的庶出子甘頎，平生命途多舛，他獨一的兒子，也就是這個金頭髮的少年，也在出世後不久就落空了母親。

“發楞呢，小毛頭？”金龍的聲音一貫沉穩而富有魅力，“不怕太陽閃眼？”

“得了吧，”少年朝蘇小四扮了個鬼臉，“我就叫你小四，就當你像我一樣冇名字。蘇小四蘇小四。”

“你不是說過，令尊去了都城嗎？”金龍俯視著少年那雙會說話的眼睛，“去了那邊，估計要很長一段時候，才氣返來吧——不過我感覺令尊返來後，你的屁股就要遭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