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劍白頭[第1頁/共3頁]
老羽士卻反行其道的教,要求字形必須剛正,筆劃也得平直,落筆卻力求勁透紙背,一筆一劃需鐵畫銀鉤,不求心如止水,隻願心中最豪情萬千全數付諸筆端。
…
“回家?”
抱樸山延綿千裡,諸峰峻峭,直插雲霄,三十六峰朝天頂,雲霧如同遊龍出海,翻滾氤氳。
許小仙生得姣美,鼻直唇紅,眉心一枚鮮紅棗核胎記便將這張陰柔小臉,刻上了超脫靈動的畫龍點睛之筆。
另有一頭青絲的道人卻一劍白頭。
三尺小鐘馗桃木劍歸時已有百丈大小,氣勢無匹,銀色閃電纏繞劍身,伴隨雷霆,銀河倒掛之勢直插河心。
一老一小結伴而行,一起向南。
他那裡曉得,老羽士想用這一筆陽剛,養他那身陰柔氣,兩氣調和,陰陽互濟。
“徒弟,醉香樓的牡丹女人怎的看著那麼清純,難不成一夜八十兩,還賣藝不賣身?”
九年,九萬裡路,不快也不算慢。
許小仙不信命,卻笑著承諾,有錢了必然帶徒弟去最好的北裡,喝最辣的酒,玩最好的朱雀瘦馬,吃最肥的江南乳鴿。
梟雄末路?
許小仙和老羽士白日趕路,早晨便練字,老道讓他練楷書,他便練楷書。
這也是見字如見人的由來,本性、表情、乃至是野心,幾近都能在一筆一劃中找到蛛絲馬跡。
從東勝神洲路過北俱蘆洲直至南瞻部洲。
許小仙體內熾烈褪去,眉心紅色棗核胎記由赤轉紫,定睛一看另有些許紫氣在他額頭纏繞。
六合彷彿要坍陷,世人小如螻蟻。
老羽士說來也奇特,滿頭銀髮,光看臉說是三十歲能夠,四十歲也行。至於名號,他都忘了,小的也不固執,從心底裡認定了老羽士的名字本來便是徒弟。
河床上有個青衣男人包裹在一個透明氣泡裡,張大嘴巴,還來不及張口痛罵,便被一劍授首。
本領還大著呢!
朝陽初生時便有一輪紅日環抱天顛峰,抱樸宮頃刻金光萬丈、熠熠生輝,好一處瑤池人間。
……
………
轉眼三年。
“未曾。”
這便是許小仙目前能設想大家間吃苦的極致了。
就連在南瞻部洲獨占鼇頭一支寒梅傲枝頭的那份底氣,也變得詞純意虛。
當時另有一頭青絲的道人抱起許小仙,一步百丈,眨眼間便來到城外黑水河上,黑水河冰凍三尺,道人一腳踏碎河上百米堅冰,低吼一聲‘劍去’,背上小鐘馗桃木劍直衝雲霄。
小的感覺,給徒弟配身好道袍,徒弟露點本領,幫人捉鬼抓妖,老是能騙些銀兩的。老羽士欣然承諾。一起走來,老羽士著力,許小仙出主張,或多或少能從大富人家弄點銀子了。
“嗯,回抱樸山。”
不管在農家小院偷雞摸狗,被人莊稼男人拿起扁擔連追帶罵幾十裡地,在小酒坊騙酒喝被人攆時有多狼狽,但隻要碰到可兒清秀的村野小娘,平凡人家小閨女,雖老還豐腴的婦人,哪怕是北裡一夜幾十金的小紅牌,徒弟的精力量刹時扶搖直上。許小仙曉得,徒弟冇敢也冇銀子玩出個二五八,可他那雙眼睛何時誠懇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