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聖僧[第1頁/共4頁]

“你如此小小年紀，便曉得何是心悅了？”蒼君驀得含笑道，眼裡倒並未有笑意。

“我曉得。”但少年卻立即篤定地說道。

“像，像阿爹阿孃那樣，也像牛郎織女那樣。”

蒼君喝酒的行動緩了下來，而後將空酒盅放在桌上，低垂著眼，提起酒壺倒酒。

“你還未曾嘗過酒味吧。”蒼君問道。

麵如冠玉的少年此時臉上紅彤彤的，卻如同抹了胭紅般的，多了幾清楚豔動聽。他的冠發有些散落下來，幾縷髮絲垂至臉側，襯得那張秀臉更加耀人眼目。這少年生來便是美人靨，不知再過幾年，這般稚嫩脫塵的麵貌又會怎般傾城絕俗。

他想，恐怕換做是任何人對陳善這般一點好，都能獲得他的心悅吧。

船一個顛簸，那少年竟從椅子上噗通摔了下去。

少年突然怔住了，然後那張小臉頃刻紅了起來，“怎，怎的，這般說，我，我冇……”

那烈酒的後勁足，蒼君已經預感到陳善必然要酣醉了，他拿過了空的酒盅本身斟酒喝起來。

少年的嗓音溫和而又細緻，他身上的清冷的藥香和清冽的酒香恍若融會起來，淡淡地嗅在蒼君鼻間，這讓蒼君有了幾分本身似是也醉了的錯覺。

尾字被蒼君用心拉長音重讀，另有所圖，還能圖甚麼？

船艙的門是開著的，禦寒垂掛的毛毯也被束至兩側，隻餘留了一層薄紗隔開了船艙內部與外景。晚間河上的風有些大，吹得那薄紗翩翩而起，唯見著這些虛影裡有一抹格外惹人重視的紅色。

蒼君的手微一抖，壺嘴的酒偏灑了些在酒盅以外。

蒼君坐在船內，洛旻站在船外，隻留了奈瑛一名婢女在一旁服侍著。

“高高低下樹，叮叮咚咚泉。”

若陳善為人間美景，那也必是獨屬於他的。

“是……歸正我就是曉得。”似是實在不曉得怎的說，少年最後就那麼本身振振有詞道。

蒼君喝下一盅酒，一股辛熱從喉頭嚥下，跟著陰霾之色從視野間流淌過。

“你可還記得蒼君是誰。”

“這詞倒是新奇。”聽完洛旻一曲，蒼君沉默了會兒才這麼說道。

“為本座唱一曲，唱得好的話，那便是棍騙本座，可要給你定罪。如果唱得不好……”墨袍男人望著少年，淡色的嘴唇勾起，“那便是汙了本座的耳，也要罰。”

“真是個不怕冷的，你這小臉都凍僵了。”洛旻進船內的時候，蒼君都能感受獲得少年身上一股寒氣。他伸手貼了貼少年的臉頰，果然是凍得冰冷。

但這般人兒，也就如此潔淨才都雅。如果哪日染臟了，還是毀了的好。

“蒼君。”少年青聲喚了下，他踉蹌著從地上站起來，行動輕浮。

此時，已然入了夜。

蒼君也未去扶他，隻坐在椅上喝酒，高高在上俯視著還趴伏在地上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