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無梅[第3頁/共5頁]

少年瞭望那香爐裡最後的一燃燒燼，未猜想到為他點起這最後微末命火之人竟會是蒼君。

[那第一人……是誰呢？]

“影衛影奈將隨行去往青州分舵之人，儘數滅之，此時不知所蹤！”

[第二罪過，即為不義。]

俞梅還記得，當她還不是影奈是俞梅的時候。

行之，行之，行之……

“雖並非他所願，卻枉害醫聖穀三百二十六條性命，世代傳承的醫聖穀之名卻因他而亡。”

再過些光陰，他定會將他的啞兒找到，到時再來毀了這倒黴的棺木與墓碑！

嶺下聽聞，有人見到一名身影肥胖薄弱的女子拖著一載著上好棺木的木筏，單獨一人，似是從雲隱嶺腳下一起拖著上了雪山頂，並未下山。

“啞兒……”蒼君的聲音沙啞至極，於此時他除了叫出此人之名，甚麼餘話都想不出。

而後俞梅緊握著那簪子，狠厲割喉而死，女子含著含笑閉著眼倒在了雪地上。怵目驚心的赤色在白皚皚的雪上伸展開來，翡翠梅花簪上裝點著豔豔硃紅，與那雲隱嶺梅林遙遙相映。

晨日之下，那少年一身白袍雪裘拂光而來，沉穩的旭光傾斜而下，為少年的身影鍍上一層淺淡的金輝，襯著少年那出塵脫俗的麵貌愈發如同縹緲的幻境之人。

“說！”蒼君蹙眉，一揮手，那兩扇門因微弱內力而振開了門。

陳善也好，行之也罷，他便就是本座的啞兒……

――醫聖穀穀主行之死於葵酉年寒冬，醫聖穀高低三百二十六人傾逆天之術奪行之之魂。

此等，此等不成理喻的謊話怎能讓本座信賴！這人間怎會有如此荒誕之事！絕無能夠！

蒼君趕緊拿起了那麵具，謹慎地拂去灰塵。

這要讓他怎的信賴，十餘年前於破廟以內救他一命的行之，近一年間常伴他擺佈一片心悅於他的啞兒，前幾日還在他麵前巧笑容開為他賀壽的少年，昨日還對他輕聲說道他甚麼都給得了他的陳善，現在卻被悄悄無聲地葬於雪嶺黃土之下！並且，竟還……

蒼君的思路一片混亂，他恍如何都想不起了，裡衣裡的半臉麵具在胸口模糊發燙。

男人的瞳人縮緊，於此時，蒼君終究恍似認識到了甚麼。

蒼君的嘴唇微顫著，似是在喚誰的名字，他的手微顫著捏緊了手中的麵具。

女子的神采還是冰冷，無悲無喜，隻是一身薄衫上已經覆了一層厚厚的雪。

蒼君最後還是猩紅著眼，又將土一點點堆了歸去。

蒼君雙手緊緊握拳，硬是壓抑住要擊碎那墓碑的打動。

蒼君拿了隨身照顧的火摺子，將那微末的餘香點著了。

是他為她點了冬夜通往活路的燈，而後成為了她心底最深處獨一點亮的光亮。

蒼君一掌掌向那土堆揮去，碎裂的泥土迸裂開來，模糊已然可見一口棺木埋於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