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行之[第1頁/共5頁]

“高高低下樹，叮叮咚咚泉。”

俞梅自是不會回絕少年任何要求，她伸手將衰弱的少年從馬車上扶了下來。

陳善的嘴角掛著一抹淺淺的笑，模糊間他恍是見到了似有一日他也曾唱過這首歌賜與蒼君聽過。

房內的衣物金飾都未拿走，這屋內的統統乃至於都原封不動。

“你可曉得，客歲冬夜我死之前，最顧慮的便是你了。”

他的阿姐便就那麼單獨下了醫聖穀，孤苦無依地要去報仇。

少年含笑著，似是用儘最後的力量喚了出來，手指悄悄地拉住了俞梅的衣袖。

待麵前都清淨了，蒼君還是陷於混亂的狂亂當中。

俞梅怔怔望著少年的背影，此時才終究瞭然天蒼教密令為何多年都在尋一人名為行之。

陳善緩緩闔上了眼，泯了人間最後一抹微光。

那舊事裡的回想，在現在都非常光鮮閃爍。

而後，俞梅瞪大了通紅的眼，瞥見懷裡少年的身材更加得輕。從少年的雙腳開端，一點一點了無生息地消逝了，好似變幻成了無色的灰塵，從她的懷裡垂垂走向虛無。俞梅的雙臂在猖獗顫抖著，她驚駭地不敢用力抱緊，又恐不消力抱住她的行之就這麼分開了。

又如在天蒼教以內初遇之時，定定地望著她，瞬然哭得淚流滿麵。

少年青輕閉上了眼，卻有一滴淚從闔上的眼瞳裡落下，劃過那慘白的臉頰。

既然你有神仙血脈，我便再多許你一次機遇。

“好，你說甚麼，阿姐都應著。”俞梅啞著聲回道，她將少年緊緊摟在懷裡。

阿孃曾說過，人生苦短，不過數十載，唯心而行之。逆天而重生的陳善聽了，縱使陳善竭儘儘力想要依心而行，忘懷醫聖穀之苦痛，獨做那蒼君的啞兒，卻還是不得善終。

入了夜，都是俞梅像本日這般守著陳善，學他的阿孃為他唱這首歌入眠。

謫仙般的人兒淡色的唇微微抿起，暴露了一個淺淡的笑。

“我想出來拜一拜。”少年望著那殘破的佛廟，目光有幾分追思。

蒼君伸手將那放在枕邊的茶青錦布取出，內裡是那還未完工的半臉麵具。

陳善一個涓滴不會武功之人，竟然能夠在世人監守的院落裡神不知鬼不覺地逃脫，這怎的能夠！這些人都是武功高強之人，竟然無人發明瞭此人蹤跡，乃至都對屋中之人早已不知身影而涓滴不知，這的確就是天方夜譚！

洛旻輕歎了口氣。

“我的阿孃是人間穿紅色最都雅之人。”馬車內的少年是這麼對身邊的女子說。

少年的聲音顫抖帶著哭腔，雙眼含淚悄悄地諦視著俞梅。

陳善年紀尚輕，倒是受儘這人間萬般痛苦，唯不得嘗老苦與怨憎會苦——年事十七未到卻已身故兩次，活不到終老；受儘萬般*心中之痛，卻仍舊不得知該如何仇恨痛恨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