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花燈[第3頁/共4頁]

那麼這人間再無醫聖穀陳善，唯有江湖天蒼教蒼君的啞兒。

“好了，船快泊岸了，起來吧。”蒼君望著少年這般羞窘的神采，也實在被逗樂了。他伸手理了理少年的髮絲，眉眼裡帶著幾分寵溺的笑意，“等上了岸，本座帶你去江南第一酒樓打尖，入夜也好好去鎮上瞧一瞧。”

一襲純白裘袍的少年抬眼悄悄諦視著蒼君，在這一刻，恍如有無數繁華美景從少年的眼中悄悄散儘了，最後隻餘留那一人的身影，滿滿鐺鐺地映入了瞳人深處。

奈瑛的身材卻震住了，她如同死水的眼眸出現了一絲波瀾，有幾分生硬地轉過身望去。

這般稱呼，她這個下人奴婢但是受不起。

洛旻還是傻傻笑著，也未有不歡暢。他就坐在床榻上，眼神迷離地望著本技藝中的鈿合，暈頭暈腦地試了好幾次纔將那鈿合開起來，內裡放著一支翡翠花簪。

奈瑛本想躲開，抬眼時卻見著少年的秀臉上那雙專注的眼眸，在影影綽綽的燭光裡似是透著淺淺柔光，就連她這醜惡的麵貌映在那雙眼裡彷彿都襯得都雅了起來，這讓奈瑛一時無了行動。再一晃神，那翡翠簪子已經嵌入了她的髮鬢間。

蒼君想起了少年醉酒說的那句話——

這般醜顏，能有人用正眼不含非常嫌惡地瞧上一眼都已是不易，有誰真能誠誠道一句都雅。但現在真有如許一人站在她跟前，倒讓奈瑛有幾分無所適從起來。

這時，彷彿隻要蒼君應一聲——

“那第一人……是誰呢？”少年眨巴著眼問道。

“蒼君，送與你的。”

那少年含笑微點頭，即便少年未說出口，蒼君也曉得這少年的慾望裡定有他。

她滿身高低隻要一袋銀兩，一罈骨灰，一柄大哥的劍，另有——髮鬢上的一支梅花木簪。

她年幼時與她大哥二人被仇門一起追殺，當年她與她哥同時身受重傷，命懸一線。而後她的影象便從當時斷了，再醒來時她已經身處在一間農戶裡，說是從村落的道上撿來的。

他恍忽感覺本身的右手有些熱，那是昨夜少年與他相握手心餘留的淡淡溫熱。

徹夜剛好是這座江南水鎮每月一夜的花燈會，琳琅滿目標花燈燦豔多彩晃晃迷了人眼。

第二日少年醒得晚了。

奈瑛默不吭聲地將洛旻扶進房內，她隻曉得她服侍的陳公子但是醉得短長了。先前日子喚她這個卑賤的奴婢奈瑛姐，現在醉了都如此密切地喚她一聲阿姐了。

於現在，蒼君的視野恍若冇法從那少年身上分開眼，他見著少年俯身往那湖上放花燈，湖麵上粼粼水光映出少年皎白身影，如同此人間另一輪盈盈月光的倒映。

見著蒼君的神情有幾分冷酷下來，少年未再多言，隻是眼神也有些暗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