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3頁/共4頁]

死之前能看到這些人這般模樣，段宛白內心竟然模糊冒出一絲絲稱心。

……

段宛華從速跪下來，“祖母，您也曉得宛白，她賦性並不壞的，她這回也曉得錯了，您讓她去跪祠堂，到這會兒都冇有動靜，她定是在好生檢驗。”

嗬嗬嗬，她段宛白能在死前親眼看到這些人的報應，值了！

她彷彿還能見到大片鮮紅的血液，鋪天蓋地地要將人淹冇。

段老夫人的眼神看向窗戶，透過雕著玉蘭的窗棱，能瞥見如幕的雨簾。

這畫麵如果讓人瞧見了，必會大驚失容，覺得段家四女人中了邪了，段宛白也驚駭嚇到人，可她卻如何也節製不住笑意。

曾經那般苛待寄住在府裡的溫朗，現在卻要他念在曾經的情分上救他們？

“這幾日濕寒，宛白的身子本就衰弱，還請祖母就饒了她這一回吧。”

但是那正房裡的人，又如何會是至心待她？

“大女人，老夫人讓您歸去，說這回誰來討情都不可，怕是當真惱了四女人了。”

花枝繁複的墨牡丹在她針下逐步成型，針腳精美精密，栩栩如生，仿若正緩緩綻放普通。

段宛白聞言不曉得該作何反應，好一會兒，才暴露一個有力的笑容來。

女子口中雖顧恤，卻重新至尾也未曾蹲下身，檢察段宛白究竟如何了。

妙煙疾步走疇昔，替段宛華擋住風裡異化的水汽。

段宛白如願了，段家人在冷然如惡魔的溫朗麵前，目瞪口呆地被熱誠鄙夷，段宛白盯著空中，眉眼奇特地伸展，在一眾驚駭抽搐的罪人當中，顯得格外顯眼。

就像是佛祖聞聲了她的祈求一樣，祠堂的門俄然被推開了。

……

“祖母，母親過世的時候，宛白尚不會說話，她隻是內心難受罷了，祖母莫惱，我定會好好兒勸勸她的。”

“你如何勸得了？整日將遠親的長姐當作仇敵，你說的話她如果能聽，本日便不會出如許的事！”

承平元年，段家參與謀逆，罪無可恕，滿門抄斬，無一人生還……

段家祠堂裡供奉的牌位並未幾，可見段家並非家底豐富的簪纓家世。

段宛白身為段家嫡女，倒是家中幾個女兒嫁得最糟糕的，好的事情向來冇有人會想到她，砍頭卻如何也不會遺漏。

段宛華心中有力，隻盼著宛白能想明白過來，不要再一次次地受人教唆，做出讓祖母和爹爹寒心的事情纔好。

段宛華想到段宛白說不定正縮成一團，小小的身子在冰冷的祠堂裡顫栗，她內心就難受得很。

她緩緩深吸一口氣，輕移腳步，從翻開簾子的堂屋正門走出來。

檀香沉寂的香氣也穩不住段宛白猖獗跳動的心臟，這是段家的祠堂，是她年幼的時候極其熟諳的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