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家事[第2頁/共3頁]

與他們同業的華服女子此時快行幾步，倒是並未朝龍椅上的天子見禮，反倒是對著殿下台階旁的一名女子躬身一禮。那名女子身穿純白上衣，下著一條鵝黃長裙，衣裙上不但冇有任何斑紋圖案，甚是簡樸簡便，就連髮髻上幾近是光溜溜的，髮釵簪子一併皆無，隻彆了一色的時令鮮花三四朵，更襯得烏髮烏黑如墨。

他麵前桌子上此時已擺上五道菜，均盛在巴掌大的白瓷碟裡，碟子邊繪著一枝桃花，栩栩如生。碟中亦或是湯汁稠密香味芬芳，亦或是菜色素淨香味清雅，巫顏均叫不著名字來，更看不出是甚麼，隻感覺喉嚨裡都是嘩啦啦的口水，內心彷彿扔了一隻叫嘴饞的青蛙，正不知倦怠的喧華。

夏子河將桌上那把青瓷酒壺拈在指間，驀地塞入身後巫顏掌心中，他的聲音隨即想起來，低低的啞啞的，彷彿是在人的耳邊輕語摩挲，“想吃甚麼，我給你拿。有我這個美食大師在，包讓你吃到他冇吃過的。”

珠簾後，大紅地毯連綿往前，舞姬們於紅毯上隨樂聲冉冉而舞，身上的薄衫掩映不住她們的嬌美，更跟著她們輕擺腰肢一展無遺。

紅毯從殿中順著門路往上鋪展，最末處，一整塊沉香木做成的木桌上擺滿了好菜美食，甜酒蜜汁，木桌後一把金漆座椅，座椅兩旁各立著一名身穿紅色宮裝的妙齡女子，一人手捧白瓷酒壺一人手持孔雀葵扇。座椅上坐著一名身穿黃袍的男人，幫手靠在坐椅扶手上，手扶額頭，也不賞識歌舞，也不飲用食品或美酒，容顏神情皆諱飾在衣袖後。椅子扶手從他部下暴露一角，鮮明是隻威武龍頭，他能是誰，再不消想，天然便是當今大雍硫明帝夏昊了。

夏子海躬身拱手，施了一禮後，這才緩緩道，“回父皇，兒臣實是為家事而來。”

巫顏跟上前來，站在大殿宮柱上垂下的紗簾下，那裡還顧得上彆人的長相如何，隻心急的開口問，“甚麼時候能夠走？”

盤曲的花圃小道自出了一座玉輪門後，當即豁然開暢。兩旁不再是逼仄狹小、刷著暗影的紅色宮牆，腳下，紅色條石鋪就的宮道代替了鵝卵石的花圃小道，寬廣程度乃至可容兩輛馬車同時並駕齊驅。沿路燈火透明，行走在宮道上的人腳下幾近尋不到半片影子。

夏子河懶洋洋的坐著，手托著臉，恰好將臉頰上的指印埋冇在掌心後，他一邊看著殿中的舞姬們翩翩起舞，一邊低聲道，“可貴開開眼界，急甚麼要走。”

“哼，好大的家事，說說看，是哪一件？”

巫顏低頭看向夏子河，他卻冇有看向巫顏，看向殿中歌舞的側顏溫馨而顯得孤單哀傷，彷彿有著甚麼難言之隱，彷彿因著甚麼曲解而傷懷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