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三〇 淺夜深寒（四）[第2頁/共4頁]

“好了好了，我不說。”沈鳳鳴好不輕易在床上摸索到木釵，彷彿有些疲累，頭回到枕中沉了一會兒，方一鼓作氣坐起家來。秋葵吃了一驚，“你起來做甚麼？”話雖如此，還是不自發趨至床頭，伸手扶他。

此時已是申光陰景，入城之前，兩人先瞥見了西南郊的泥人嶺。“君黎說不準便在厚土堂，”沈鳳鳴道，“我折去看看，你先進城，在清波門等我。”

秋葵悄悄“哦”了一聲，目送他一點點轉向南樓，明知不必卻恰好升起分慚愧。“沈鳳鳴！”她忽叫了他一聲。

“我……我實在不是……”她欲言又止，“我隻是……”

-------

她躊躇了下，冇有便入城，沿著他馬蹄伏草陳跡也到了泥人嶺下，見了沈鳳鳴果將馬留在此處，她便下了來，將兩馬一起牽去飲水。

沈鳳鳴一時亦沉默，不再言語。

“我懂。”沈鳳鳴道，“歸去吧。”

“話可不是這麼說。”沈鳳鳴笑，“如果當真甚麼都不在乎，也冇意義――我孃的意義，自是說那些不將你放在心上之人，原不值你在乎，可這世上總有值得的人――比方說，我麵前這位湘夫人，莫說‘在乎’了，便是她笑一笑動一動，我內心都跳得不得了。”

“不是。”沈鳳鳴聽她問起此事，忽顯出些倦怠之色來，“阿誰說來話長，太晚了，冇表情說。”便又勉強翻身道，“你真的不睡？――我是真問你。你看我眼下動一動都難，還怕我會對你如何？”

“我不要緊。你歸去吧。記得叫人把火盆搬到我那去。”

秋葵也上了馬，“如何，探聽到些甚麼？”

秋葵站住了。“但是你……”

“又……又胡說甚麼？”秋葵道，“那厥後――你娘甚麼金飾都冇帶，卻帶了你，你們要如何過？”

約莫是這屋中炭火燒得太旺，秋葵雙頰與腦筋都一時滾燙，順手抓了桌上那支木釵便向他擲去，“你向來隻曉得得寸進尺，當我還會信你半句？”

心機隻如已失落遠退至底的潮流忽又浮上，她竟至欣然於――沈鳳鳴仍然將它留在這裡。比起這個，她乃至已不籌辦耿耿於此中有著多麼的舊事，不籌辦去想他究竟是因何將它送來。即便統統答案都不是她所等候的那種，她起碼――已承認本身有過期待。

說話間忽對上沈鳳鳴眼中兩燃燒光，她神識驀地茫茫空了一空，像整小我落入了甚麼陌生。內心模糊想到――又是把戲？“你彆……”她驀地慌怕。沈鳳鳴竟會毫無前兆地對她施用“陰陽易位”當中的瞳術，她不知――他是要對她做甚麼。功力全失的本身，當然一丁點兒抗力都不會有，殘留的神智還能感知他幾分行動，幾句言語，但是身材竟一動也動不得，如受了神縛靈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