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一三 神夢雙琴（四）[第3頁/共4頁]

她暗道一聲不好，恍忽間已聽到幾絲遙遙呼喊。“若雲。”她竟聽到有人在呼喊本身師父的閨名。琴絃不受己控地“琤琤”重響，彷彿是心念正脫了節製，從琴絃收回詰問。

“秋葵！”他遙遙向她喊出一聲，盼能引發她幾分重視。可魔音鋪天而至，他這點語聲隻如喃喃。他走回了幾步，“秋葵！”他又試喊她一聲。他還不肯定她如何了——但如果最壞的猜想，她——或竟也已入幻？

他一向堅信秋葵的明智沉著。她修習魔音這麼多年，怎會不知魔音最首要的便是不成參與彆人之幻境？魔音自耳入心，唯有深諳其道的彈奏者向來不須捂住耳朵，因為彈奏者早在初學時便已修會了置身事外——不管彆人墮入甚麼樣的幻景都與己無關，她原該是個高高在上的掌控者。

說來荒誕，這一身蠱力恰好是拜關非故的幽冥蛉所賜。他倒想奉告關非故曉得，隻可惜，後者或許已冇法聽到——在他與秋葵阿誰外人冇法參與的幻景裡，隻要阿誰叫“若雲”的名字才氣震驚兩人的心絃。

愈是難以被彆人奪去之蠱蟲，被奪走時對蠱主之反噬自是愈烈。關盛見勢不佳，悄步後撤，低聲道：“爹，你受了傷，本日是否……”

琴聲狂亂，神夢如陷雷轟電閃，忽明忽暗，如這疆場被風颳動的火光。沈鳳鳴無不足力再去批示血蠶，那一邊蠱人狂癲，想是體內兩蠱交鬥勝負難分。實在——便在方纔將血蠶從關代語頰邊奪來的一瞬之前，他底子未曾想過本身本日還能有如許餘力節製任何一隻蠱蟲。隻不過是他不想那孩子命喪血蠱之口化為一具乾屍，隻不過是他下認識的將本身熟知的操控血蠶之蠱術用了出來——血蠶動手，他本就與任何人一樣驚奇。

他不得不棄下關非故，快步回到樹下，“灰蛾，負我上去！”他疾聲向歐陽信呼喝。不過才分開她這麼短短半晌——是不是突然要她獨演《神夢》真的過分難堪？不管如何，究竟、究竟不該留她單獨為戰！

關默搶前抱過還未緩過神來的關代語，往回便閃。沈鳳鳴卻也未攔——他實在也攔之不住。他隻徐行上前。腳步邁過期，那樹下久已委靡的一乾蛇蟲蜈蚣等物不知為何俄然來了精力，忽都舉頭扭捏，沿著他行走之跡悉索跟從。

——“你是誰？你如何……會曉得我師父的名字？”

樹下的沈鳳鳴已經一向走到了混戰的要地——走到關非故身前，所過之處，世人莫不驚懼後退。唯有關默的那一個蠱人不憚這滿地毒蟲——當然亦不憚沈鳳鳴，擋在關非故的身前，一聲嘶吼，撲將過來。

再一次被歐陽信負至樹梢的短短光陰裡，魔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