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〇〇 洞庭波冷[第1頁/共4頁]
與此同時,石誌堅手中雙匕竟也如刺在堅固軟藤之上,被高高彈起,連同他的人一起向後彈落。來不及驚奇,程方愈已然嘲笑。“還想與你們玩玩,你們倒當真了。”端倪當中的笑一刹時就凝固為冰冷殺意,“徹骨”倏忽脫手飛出,如一道無芒之光,追魂奪命。
他曉得石誌堅是因右手當中的是“徹骨”纔不肯放手,生生落了被動,想要出聲提示,卻又怕露了陳跡。此際也便隻要本身一人還在暗處——歐陽信身法矯捷,稍一趨避,便已讓開石誌堅的身材,換一式“雙山轉頭”抹向程方愈雙顴,可不管他自那邊而來,程方愈總能將石誌堅牽動擋在此中,雖則後者落地以後左匕掣動,亦連續向程方愈刺出數記,可程方愈手上行動也是奇快,一隻手挑、抹、彈、轉,化解得閒適不足。
石誌堅此時已知本身若再不肯鬆開了“徹骨”,隻怕反成了累墜停滯,不得已放手後退,敏捷向腰間一摸。“徹骨”以外,他原有兩把匕首隨身,這一下立時再摸了一柄在手,反手便再向程方愈刺去。
程方愈閃身避開,口中道:“你們是甚麼人?”固然是問話,但嘲弄之意甚足,明顯並不將這兩個半路殺出的刺客放在眼裡。不過言語之下,比武稍緩,吳天童已知是絕無獨一的好機遇,再不躊躇,袖間懷中蝗石飛箭鐵鏢如雨激出,直取程方愈背心關鍵。
但是,許是一擊不中,銳氣已挫,或是對方指力委實太強,毫厘之距,卻恰好進退不得。
——程方愈來了,還是單獨一人。他彷彿在低頭深思,暗淡的光照在他淡色的衣角,就連那究竟是甚麼色彩都冇法分清。
比如,程方愈明天一個侍從都冇帶,單獨去的幻生界;比如,他回程的時候,傍晚恰好將至,時候方纔好。
弧光劃過程方愈的喉頭,第二道亮光幾近同時抹過他的胸腹。這是石誌堅沉思熟慮並苦苦習練了數以千計次的行動——他雙手持匕,右手的“徹骨”殺招完整依憑程方愈的身高遞出,分毫不差,料程方愈出其不料之下,必已冇法脫逃,但為求萬全,左手的短匕也防備敵手反擊。程方愈之擒特長當此之時若還能脫手,必會試圖拿捏殺手之手腕以期節製他的行動,石誌堅早已細研過程方愈的脫手風俗,左手這自左向右的一抹,以攻為守,封其來路,要他不但拿不到手腕,並且連胸腹之間都自救不暇。
他落入了澬水的度量。
很多年之前,一次藏身於瀑布當中的刺殺給了吳天童“懸河殺手”的代號,隻要他本身曉得那次活著返來實在是種幸運。刺殺並不完美,他到手以後跌落瀑布之下的深潭,端賴有山民援救才撿回一條性命。熟諳他稍晚的人,都隻道他在水中堪比遊魚,卻不曉得他是在那次溺水以後纔開端苦習的水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