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九 沁夜心火[第2頁/共4頁]

屋裡的刺刺悄悄“唔”了一聲。“如何了？”彷彿已是夢中。

“冷倒是不冷，就是……好多蟲子。”刺刺嘟囔著，跟他往裡走去。她也看清他隻是破了塊外套，冇甚麼傷勢，猜想大抵是密道山石橫生勾劃之故，心中垂垂放了下來，口中不免嘀咕不斷：“我剛纔估著你將近返來了，纔到天井裡等等你的，哪曉得……哪曉得等了半天都不見影――不是說好兩個時候的嗎，如何去了這麼久，你要急死我嗎？”

君黎內心自是明白，當下裡不再諷刺，溫言道：“我曉得。你太累了，歇息吧，我們明天再說。”

這不是他原覺得刺刺會有的反應。他原覺得，她會回以更加溫軟的柔情密意的。

君黎稍稍抬手。暗中將他順手放入袖中的夜明珠朦昏黃朧地映照出來。“細雨女人的夜明珠。”他取出給她瞧。

君黎看著她將門閉起，竟又如最前麵對她時那般怔怔而訥訥不知所為。內裡傳來連續串噠噠之聲，彷彿是風抖落了高處的殘雨，敲在瓦簷聽來有如看客的嘲笑。

“向她借的。路上太黑。”君黎指指黑洞洞的樓上，“你拿上去吧。”

正要伸展的心火彷彿被潑滅了少量。“……我嚇到你了？”他沉著下來，低低問她。

表情更加難以回暖，失落之感便如這雨意涼涼的浸繞不去。獨一的好動靜隻要――昨晚為拓跋夫人療傷幾近耗儘的青龍心法之力，此時竟發明又規複了一成不足。這倒是個不測之喜，也便是說，那以“化”、“續”之訣歸入丹田的熾熱之力，已屬他本身之力，並非隻能用於一時罷了。

小鎮的氛圍濕漉漉的，不過，彷彿冇有再下過雨了。

他漸漸走下樓來，內心有那麼兩分自悔。明知這個明天方纔不得不分開青龍穀的她，表情定還在穀底――她身心俱疲，好不輕易才歇下睡了――本身卻如何竟偏在這個時候束不住了這心境，定要擾她？

她冇有推拒。她卻也不曉得該用如何的唇舌來迴應於他。一絲女孩兒的羞怯還是讓她一顆心咚咚跳著，在如許心神俱醉的時候又過分復甦著，鎮靜而侷促地左顧右盼著。她瞥見他們的影子被屋裡的明珠、樓下的昏燈各自用分歧的光彩勾映著，曲盤曲折、模恍惚糊地投在了扶欄與屋頂――她想偷看看君黎的神采，隻是太近的間隔讓她甚麼也看不見。

“嗯……大抵，快卯時了。”

刺刺於半夢半醒中愣了一愣神，君黎已經俯過來吻她。他的唇上帶著種井水的涼潤，可氣味倒是暖和的，彷彿在她心頭酥酥地一擊，一頃刻就遣散了她全數睡意。她想起了阿誰在徽州初見時的他，那麼溫潤的神情――又如何設想獲得，那麼久今後會有一天，如許的溫潤就能如此實在地揉過本身的雙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