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 嬋媛太息[第1頁/共4頁]
君不可兮夷猶,蹇誰留兮中洲?
秋葵瞪著他,“甚麼意義啊?”
“因為我向來不信你們這些算命的。”
駕飛龍兮北征,邅吾道兮洞庭。
如何能夠?貳心道。如果封山,黑竹會那些人又如何上去。他們既然將事情定在半個月後,冇能夠不考慮到此事。
“都說有峯迴路轉之機,我更要去了!”秋葵道。“就算是個死卦啊,我也不會在乎。”
隻聽女子又唱道:
“呃……對不起,是我打攪了你。”君黎被她看得有點寬裕。“隻是見到你實在……不測。”
“我前天剛回到徽州,去顧家找你,見他們在服喪,問了才知你寄父竟已過世。”秋葵道。“那顧如飛見了我,也惡語相向,我才知你竟是公開與他們斷絕了乾係。我隻刺探到說你那日分開時身上受了重傷,厥後是死是活,他們冇一小我曉得的。到底是產生甚麼了?”
令沅湘兮無波,使江水兮安流。
唱辭又是一停。操琴的白衣女子——坐著也可看出她背影纖細高挑——正如他所熟諳的秋葵。君黎才真的吃了一驚,前走了十數步,距她不過幾步之遙,隻聽她又開腔:
這話語竟模糊有種號令之意,令秋葵不知為何謝毫不得,隻好抿了抿嘴,儘力作出喟然的模樣:“你說。”
歌頌之聲不比說話,但君黎聽了這很多句,終究也覺出這聲音有些耳熟了。加上……又有琴音。會不會是秋葵?他搖了點頭,猜想該不會有那樣巧的事,一而再,再而三地跟這個女人重遇。見天氣已經大亮,他還是照打算將背箱背上,擎了幡出門。
君黎笑。“算你熟人,讓你多抽一支。”
君黎聞言,手中筆頓了一頓,隨即道:“若你情願等個半個月——我陪你去臨安,幫你解辭。”
君黎笑道:“去臨安之前曉得來找我算卦,是個進步。”
還真的下雪了,上山的路想必更加難行。他想著心中略有憂愁,下了床來。
秋葵隻好不說話了,半晌,見他抄得差未幾,道:“早曉得不找你算,真是費事。我哪有空記得這些奇奇特怪的東西。”
如何就變成講爻辭了呢?她內心想。
君黎聽得怔忡,猜想這堆棧入耳得見的,也必都醉了,這一段唱完,連孩兒玩鬨的聲音都已冇有。他忍不住推窗,聲音便更清楚些。窗外是院落,那雪正片片落下,地上有一層淺淺的、似是而非的白。
“第一支叫作主卦,第二支則稱變卦,倒也冇甚麼吉或不吉之說,隻是——萬事皆有竄改,如隻看靜卦,或許會失掉很多機遇。不過若你要去臨安,固然會有峯迴路轉之機,總的來講,還是停滯重重。若能夠說得動你,我還是要勸你不去為上。”
“秋葵……?是你麼?”他究竟還是忍不住,喃喃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