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〇二 美人如華（五）[第3頁/共4頁]

冷不防甫得自在的秋葵回身揮掌，“啪”的一記脆聲落於他頰上，言語立斷。她到底還是忍不住，這一下落手極重，半分情麵不留，比起當時琴絃傷他怕也不遑多讓。沈鳳鳴臉上頓感劇辣抽痛，半邊麵孔竟腫起一分來。

“不需求你拿。”秋葵冷冷地說著，但是沈鳳鳴夾手便來奪，她隻怕被他碰得了，也隻能倉猝放手由他，回身便行。

君黎斂容。“……你是為婁千杉坦白？”

秋葵聽他提到沈鳳鳴，轉開了頭去，低低道：“與他冇有乾係。”半晌，才肯道，“我隻是……怕朱雀曉得了，就不肯放過千杉。”

這倒也非沈鳳鳴本意，他隻好笑而放手道：“這麼氣急做甚麼，我還不是與你逗個……”

“……你要去哪？”

“‘瘋子’？”沈鳳鳴發笑，“我復甦得很，湘夫人，當真與你說，你今後跟了我吧。”

“你住嘴！”秋葵的抱歉之意還來不及升起已驀地無蹤，麵色一漲。沈鳳鳴瀕死之時對她的相戲，此際回想當然是奇恥大辱，若非兩手都提著水，她早就揮手補上那天就該送出去的耳光。

“如何？”君黎挑眉，“你是不想讓朱雀擔憂？還是……”

因有了前次的經驗，君黎不敢掉以輕心，詰問肯定了此次沈鳳鳴並非身有非常才拜彆的，方肯罷休。固然想著他毒傷新愈，但既然無從得知他的去處，亦無計可施，隻能按打算先往臨安趕回。

她真正地慌了。她到現在才真正感覺，過往的統統欺負都不過是種打單，統統的敗退也不過是他的容讓。阿誰披髮著熾肝火息的他本來竟如答應駭，讓她錯覺本身或許永久都要如許淪陷於他的把握。

秋葵本已倉猝欲走，聞言一怔：“甚麼？”

秋葵語意一塞，頓時默去。

“這麼多水筒，你一小我如何拿？”他笑望她。

他將刺刺暫托於淩厲佳耦，和秋葵一起先行告彆。進了內城，兩人按轡徐行。

“你這……你這……瘋子！”她側著臉不敢與他對視，隻是咬唇恨罵。比起當時的“小人”、“奸賊”或是“暴徒”，她感覺今時的他確切更像個瘋子。

極度的慌怕終究令秋葵濕了眼眶，喉間翻滾的無聲哭泣愈發狠惡，沈鳳鳴才如有所覺地將手放輕。那堅固的脖頸立即向旁一側遁藏而去，他看到水色在她的眼眶當中起起落落，明顯是她在強忍淚意。

秋葵說不出話。她的確不曉得現在本身該拿他如何，雙肩急劇顫著，顯出難抑的心潮起落。

沈鳳鳴將她凝睇半晌，手漸漸鬆開，“好，我放你。”他拍拍身上，俯身去拾方纔的水袋與竹筒。“你們去臨安吧，我先不去了。”

“好好，我住嘴。”沈鳳鳴說著，“我替你拿東西，總能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