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〇二 美人如華（五）[第1頁/共4頁]

君黎斂容。“……你是為婁千杉坦白？”

“如何？”君黎挑眉，“你是不想讓朱雀擔憂？還是……”

“不想他怪你。”秋葵神采有點勉強。“他說讓你護送於我，若曉得此次有過這般凶惡，怕是……要對你大加苛責。”

“你……你真瘋了！”秋葵切齒，“要我跟你，除非我死！”

秋葵天然不是不懂，卻隻是沉默不語。

秋葵不無猜疑地看著他，“甚麼事？不……不與君黎籌議下麼？”

屈指算來，本身分開都城臨安，已經有近五個月光陰了。秋色換了秋意，火急的表情換了淡然，甚麼都似變了，又甚麼都似未變。

“‘瘋子’？”沈鳳鳴發笑，“我復甦得很，湘夫人，當真與你說，你今後跟了我吧。”

水源是一條乾淨的小河，應是自太湖而來的支流。岸邊無人，秋葵已經很快將幾個竹筒、水袋都裝滿。她原就是不想與沈鳳鳴麵麵相對才單獨分開，天然不會立時歸去，隻在岸邊石上閒坐。

“你這……你這……瘋子！”她側著臉不敢與他對視，隻是咬唇恨罵。比起當時的“小人”、“奸賊”或是“暴徒”，她感覺今時的他確切更像個瘋子。

極度的慌怕終究令秋葵濕了眼眶，喉間翻滾的無聲哭泣愈發狠惡，沈鳳鳴才如有所覺地將手放輕。那堅固的脖頸立即向旁一側遁藏而去，他看到水色在她的眼眶當中起起落落，明顯是她在強忍淚意。

那水已有少量灑了，沈鳳鳴安閒往河邊走去。清淨的河麵映出他的麵龐，紅腫和指印已經退去，但是熱辣辣的感受卻還殘留著。秋葵的氣怒是真的，不然，便不會下此狠手。

秋葵站住了。確切，她最後一次對他說話，還是在韓女人到來的前一天夜裡。在這個差一點為她落空性命的男人麵前，這或許的確有些不當。

冷不防甫得自在的秋葵回身揮掌，“啪”的一記脆聲落於他頰上，言語立斷。她到底還是忍不住，這一下落手極重，半分情麵不留，比起當時琴絃傷他怕也不遑多讓。沈鳳鳴臉上頓感劇辣抽痛，半邊麵孔竟腫起一分來。

“我……”秋葵咬牙，“休要威脅我！”

沈鳳鳴卻冇那麼輕易放過這機遇，竹筒水袋搶過便一概往邊上棄了，隻往她手背上一抓，“彆走。”

“早知如此，我不如不要撿回這條命來。”沈鳳鳴成心偶然地歎了一口，“起碼你當時還情願考慮考慮委身於我……”

但是，背後已經傳來腳步聲響。她倏然轉頭，沈鳳鳴正站在數丈以外。

“她出身不幸，我不忍心見她……”

秋葵欲掙卻也晚了，脊背貼上他胸膛，人已被他順勢強摟於懷。這已是第幾次了？這一次倒並非全然轉動不得，可她反而比昔日更多出些失措來，一股前所未有的慌亂往心頭漫過，她才強自沉著下來，壓著聲音道：“沈鳳鳴，你莫要仗著你救了我一次性命，你便胡作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