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七七 水月鏡花（十五）[第3頁/共4頁]

沈鳳鳴笑道：“江兄覺得呢？”一停，“不過所謂‘聖血’，亦冇有傳說中那般詭秘，實在不過是因為‘虛無之鏡’的施為，內息應用之法極其特彆，若非血質特異，則用時周身血沸，難覺得繼。”

“我的背景？”

世人大多疲累，或深或淺，少時都睡去了。晚風陣陣，湖岸邊才稍許有些涼意。那江一信是江北人氏，君黎與他扳話一會兒，聽他說本來前些年來湘西便結識了李文仲的，本日在三支之會上那般大膽妄言，實在也是仗著有武陵侯撐腰，不由一笑，道：“可你如許恐便回不了江北了，隻因江陵侯怕是對你大大的不滿。”

說話間，船已靠了岸，是隻僅容數人的小漁船。世人聞聲聲響，早已起家，一行人見過了，都是安好，李文仲便道：“大師再歇息半晌，策應的大船頓時便到，總也要大師同船而行纔是。”

沈鳳鳴不覺得忤，笑道：“那麼江兄對我這個魔教先人如何看？”

武陵侯與李文仲、江一信等均麵麵相覷。他們幾人之前並未見過沈鳳鳴，本日三支之會上隻見他翩翩白衣、平靜沉穩之態真如同名家以後，那裡設想得出他常日原是放浪不羈、“胡言亂語”的性子。

君黎看看天氣。“武陵侯說的是，不過――我與幾位朋友相約，要先在月山南麓會晤。我們先泊岸看看，若他們已到了，大師一併出發，立即趕去嶽州便是。”

“是等的人來了？”江一信也鬆下一口氣，“道長，你真要嚇死了我。”

船靠了岸，天氣已是沉黑。月色全無，連星光亦是稀少，這夜顯得有些迷離，倒不似白日那般陰沉。

他站起家來，“刺刺，我在這裡。”不高不低的聲音，明顯該歡暢的，卻又有些降落。

“江北也冇甚麼好。”江一信歎道，“彆說是我，江陵侯也坐不住，不然也不會來湘水一帶與幻生界勾搭――金兵騷擾不竭，江北哪另有他這‘茶農’的安身之地？”隔一會兒，“可武陵侯也好，江陵侯也罷，都比不上道長的背景。”

淨慧一向低首不語，此際方合十唸了一聲“阿彌陀佛”，歎道：“昔年大師兄一向百思可貴其解――他也當真是萬中無一之奇才，這數百年來傳下之心法，旁人都未發覺有異，獨獨他覺出‘萬般皆散’中彷彿少去了甚麼，本日聽教主一言，師兄心中的‘萬般皆散’方是美滿了，隻可惜他拜彆多年，現在即使還活著上，亦難知此訊、難彌此憾了。”

武陵侯在一旁聽得奇特，插言道：“‘湘君’乃是我們對這湘水之神的稱呼，沈公子稱呼君黎道長為‘湘君大人’，不知有何典故？”

驀地一省――客歲嗎？寄父的仇早已報了，統統的恩仇都了斷了，何故竟又感念起來？是不是徹夜和客歲洪福樓那一夜太像，又是一個無月的黑天，又是如許無眠地守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