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七二 水月鏡花(十)[第3頁/共4頁]
他話說了一半,已看清楚江一信手中捧的東西,心中一震。那物固然用布包了,可究竟還是熟諳。
那火蛾飛得極快,一忽兒已經散開不見蹤跡。沈鳳鳴心中悄悄叫苦,可關非故後招已至,君黎拔劍相與,乃至得空聽他說句甚麼。秋葵回過神來,抽出琴絃,隨後跟上。
世人轉頭望他,見他捧了件甚麼東西出去,神采雖是奔得通紅卻帶了凜然,不自發都給他讓開條道。唯有君黎與關非故還未停手――倒不是君黎不想停,隻是關非故見那火蛾傳訊久無覆信,預感著本日不妙,實欲早些告終。
“豈有此理,我們若真與他們一夥的,還與你們在這裡廢這很多話!”李文仲捋著袖子,“想脫手麼?怕你不成!”
他若不消毒,君黎老是好對付一些。沈鳳鳴心中這般想,視野轉處,忽見那場子後首闖出去一小我――世人或忙於廝殺,或忙於勸架,冇人重視,但身處台上的沈鳳鳴自是一眼瞧到了。那是先前一向多有話說的江一信,不知他何時分開的,現在奔馳而來,手中捧了個以布包住的東西。隻見他拉開喉嚨便喊了些甚麼話,可他內力普普,狼籍當中,冇幾人聞聲他喊聲,隻是從那口形當中,看得似是叫人停止。
關盛一愣,關非故身形也是一凝,終是緩動手來。
舒諫這話也不無事理。開初關非故俄然脫手,確是有此目標,隻是未料沈鳳鳴早便將蠱毒自解,那一下反成了多此一舉。思及沈鳳鳴竟能將幻生界引覺得豪、原該是無他法可解的“幻生蠱”化去,關非故心中實在一時甚懼,實不知本日若給他走脫,將來更要如何製住他。
“若論是誰脫手在先,天然是幻生界威脅沈公子在先。何況,方纔關前輩俄然向沈公子脫手,已在他身上帶了一帶,安知便不是藉此以伎倆解了毒去?我們可都看在眼裡,此際就算沈公子冇有中毒,恐都表示不了甚麼了。”
她退了兩步,不敢粗心。冇有她在側,君黎劍法漸趨開闔明朗,用的還是淩厲所授的招式與身形。關非故拳掌霍霍,掌力擊於“逐血”之劍上,竟帶金鳴之聲。恰是酷熱的季候,少頃世人都已發覺他掌風當中竟帶著些模糊約約的白氣,猜想竟是屬寒的內力。
“也說不定便是你!”楊敬氣急道。
但見場上人各執一詞,武陵侯帶來世人已有下台合圍之勢,上麵衡山派也與江陵侯諸人針鋒相對,眼看便要脫手。他忽似下定了決計,不再躊躇,向關盛一揮手。
沈鳳鳴先前受了內傷,這一下俄然提氣,牽引內息之下,麵前驀地一黑,竟是掩不住氣血上湧之勢,一口濁血就要嗆出口腔。一旁秋葵不虞有此,手已下認識抬了,卻到底是不肯相幫沈鳳鳴,懸在空中不決。君黎目睹情急,便即躍入,她一閃身,讓了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