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六〇 七方與鳴(三)[第2頁/共4頁]
世人皆在擁戴,方取下耳中棉布的也交頭接耳起來。沈鳳鳴並不謙善,拱拱手便算接下了這般讚美,隻要秋葵仍然揹著身子,並未轉過臉來。
秋葵神采急變。那琴絃要顫抖很多快,才氣令那樣龐大的聲響刹時化為無聲之力?她一咬唇,欲待一樣回敬於他,可沈鳳鳴部下曲調俄然一變,暴風雷雨都似頃刻天霽,琴聲婉柔,便如一瞬回到清泉溪流之地,而她手中的那一抹閃電,竟就隻能如許握而不發。
他悄悄咬唇。那一擊,應是擊中了沈鳳鳴,可《神夢》還在持續,不是他一個局外之人能夠擺佈。琴音當中,山穀之下,瀑布驚起百鳥,紛雜啁啾之聲在兩人四十弦的躍顫之下,竟也栩栩然如臨其境。忽見沈鳳鳴食指勾動,那弦又是“琤”地一彈,一縷鋒利的清鳴直上雲霄。
琴聲終因而斷了。手背上,為繃弦所傷的細痕很久才模糊閃現出兩道赤色,秋葵竟不知該驚該怖或是該怒。她並不曉得三支武學禁止破解之法是沈鳳鳴自幼所思,本日他手中有此二十五絃琴,加上本對《神夢》瞭然於胸,在此曲中破她魔音,看似繁難,實在易如反掌。
秋葵未及迴應,手背俄然一痛——不錯,是手背。如何琴絃竟——她猶未及反應,手背又第二次一痛。
“我——不要你讓我!”琴台之側的秋葵雙目瞪視沈鳳鳴。“你再成心如此,我便當場取你性命!”
閃電的巨力被她在手中握碎。琴絃震顫,她試著將他蜿蜒溪流變得湍急。沈鳳鳴冇有昂首看她,可部下也快了些,像是那溪流已不是緩緩淌著,而是不得不吃緊奔著。秋葵不敢暴露一絲得色,隻細數此中音節。八節。十六節。六十四節。愈來愈多。愈來愈快。她忽地右手四指一滑——琴音急轉直下,那被握碎的閃電之力,化作直下的瀑流,轟鳴而落——這是她的反擊!
場中靜了下來,就連沈鳳鳴一時候也愣了愣。他從未想過秋葵肯等閒罷休——乃至會在一場爭論當中為本身說話,忍不住走近,揖道:“謝過秋女人首肯了。”
“謝?”秋葵冷冷道,“我本日敗給你,但你我之怨遠未告終。即使你本日成了雲夢之主,我亦必在今後討回我的公道。”
她不明白。她是循著他聲音襲來的方向逆勢而去,是自保卻也是反擊,其勢極凶。以沈鳳鳴剛纔對魔音的掌控看來,他並不至於化解不了,緣何又要絕音不擋,生生受創?——莫非他真的不將我放在眼中至此,到現在還要來熱誠於我?
李文仲方纔確是堵了耳朵,並不清楚魔音的來去啟事,被他如許一說,倒有些麵紅,急道:“但我方纔看得清清楚楚——他二人開初不分勝負,然後是沈公子先負了傷。秋女人仁慈知軟,見沈公子負傷,天然停手,卻不料沈公子卻未承情,反而藉機將秋女人琴絃斷去了——小兄弟,你站得近,你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