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五九 七方與鳴（二）[第3頁/共4頁]

沈鳳鳴收起心中幾分無法，十指掠動，也將琴音急起，對抗秋葵的急怒之聲。

不過，秋葵究竟不是對這段琴音一無所感——不然，向來對沈鳳鳴喊打喊殺的她竟然也一言不發地與他劈麵合了大半曲，過後回想，匪夷所思。那些倒是後話了。

話語固然仍不無調笑，可秋葵此次卻竟並無被激憤。她明白他的意義——他的琴沉默那麼久，是因為他還在聽，還冇有掌控。她不得不承認他這話並不假，因為若冇有那般沉下的心，他又怎能夠聽得清她曲中統統竄改。

秋葵聽那琴音，身材忽地一頓，倏然轉頭，瞪大了眼睛看著他。

沈鳳鳴公然並冇有動——好久好久，冇有再撥起弦來。秋葵心中悄悄鬆了口氣——《西泠月》將月之若隱若現乃至盈虧升落之態勾畫得淋漓儘致，其繁複大抵公然不是他所能把握企及的吧？即使剛纔破了《怒濤》之力，可他用以破音的調子卻也斷斷續續，幾不成曲。現在——他閉著雙目，或許，是隻能悄悄用內力相抗？

琴曲已變。《怒濤》音雖急，音域卻不廣，短促而攻上，魔音之力極銳，此中竄改卻一定繁複，對沈鳳鳴來講，破解反易。旁人隻見兩人似對琴狠惡，可秋葵心中敞亮，曉得這一曲疾攻被他看破曲中樞紐，本身還是落在了下風。

她緊緊咬著唇，欲言又止。她仍然冇有儘儘力——她本是但願以此曲令沈鳳鳴先落下風，鄙人一曲再將之完整擊敗，可現在卻曉得，即便再換下一曲，或許仍然是一樣的成果。

婁千杉頭痛欲裂，恍然如心脈將斷，俄然神智卻一腐敗，萬般音色儘皆遠去。她一愣，才認識到有甚麼人捂住了本身耳朵。

包含了魔音的琴曲已變得奇詭，聞之令人胸生漲悶。君黎集念於心，若虛之意遊身而行，惑術之聲便弱，可猜想在那魔音覆蓋中間之二人，所受之力定更非同平常。

“‘神夢’……？你會‘神夢’？”秋葵失聲道。

那手動得很慢，並不比剛纔破去《怒濤》時的斷斷續續快上幾分。可那般濃的十四絃琴之音卻還是像被沖淡了幾分，包含武陵侯等在內的諸多並未堵耳塞聽之人，嚴峻的麵色竟都不自發霽下幾分來，就如在已被魔音逼迫得漸趨淡薄的氣味當中又注入了幾分新鮮。

現在的他們，愈見專注，可她卻不感覺他們是在性命相搏。琴音如驚濤駭浪時，就連數丈以外世人幾上的茶盞都收回震顫之聲。可在她眼裡——那是他們的相戲，唯有她冇法插手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