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〇 黯然神傷[第3頁/共5頁]

顧笑夢猶自不信般地看著君黎，上前兩步，語聲嘶啞道：“君黎，姐姐不信你是那樣的人，你如有甚麼原因，便跟姐姐說，就算真要走，也晚些我們從長計議……”

“孃舅，你醒了……你總算是醒了！”

堂中一靜，隨便是一片嘩然，顧如飛已經先忍不住跳起家來，喝道：“顧君黎，你說甚麼！”

他動了一下。“刺刺，你在。”他悄悄地說著，顯得有點吃力。

“孃舅……”刺刺哭著道，“外公……外公他……冇有了……”

卻不料這向來溫文的小孃舅看也冇看她，反而手一甩，順手將她向後一推。算不上用力，但，果斷得幾近生硬。他看到本身的背箱和烏劍都立在門邊，也像是順手便拿了起來，翻開門向外便走。

“你聽聽這但是人話！”顧如飛怒道。“爺爺真是看走了眼，怎會讓這麼一小我進了我們顧家的門！”他說著，彷彿仍然意猶未儘，又跟了一句道，“你要走便走，顧家今後也不會認你這般子孫，你這類叔叔，我呸！”

“我冇見過如你這般凶惡的命盤，射中儘是大劫，件件都足以令你這條性命戛但是止，或者就是令你身邊親眷慘遭不幸。”

“什……甚麼？你說甚麼？”顧笑夢驚奇莫名。他是度量烏劍，揹負竹箱，一副要走的模樣，但是他後頸留給本身的慘白之色，就像預示著他下一刻就會血儘而枯。這般重傷的他，要走那裡去？

君黎有點不知所措，這多數也是因為方纔醒來的本身畢竟還是有些癡鈍。他伸脫手，想安撫她，刺刺卻隻是不住地哭，哭到頭都抬不起來，哭得他胸口的薄被都濕了一片。

眼看著他已經到了門口，她隻好上來拉他。“你彆出去啊！”

他回想著，就茫茫然鬆開刺刺的手臂，茫茫然從床上撐起來，走下來。眼神像是還冇有活過來普通浮泛，腳步像是還冇有醒過來普通踉蹌。

君黎似已冇了氣多說，隻將袖子一抽，有力道：“離我遠點。”

“嘿，‘孃舅’，‘孃舅’——他都說了不是你孃舅了。是啊，他又不姓顧，他說走就走，跟我們家半點乾係都冇有——我看他是傍到更好的背景了吧？他有了那烏劍——多威風！卻隻怕淩前輩見了他這不義不孝的模樣，也要悔怨把劍交在這類人手裡！”

“孃舅，我便是不信。”刺刺完整未理睬他的話，語氣中帶了哭腔。“我熟諳的孃舅，可不是如許的人，不是的！”

“你說甚麼？”

這一句話在耳邊反幾次複，減輕著他腦筋裡的嗡嗡作響。他隻覺內心痛到冇法跳動，開口想說甚麼，卻啞透了。對，必然是因為我。便是因為我。我這個原該闊彆統統俗世親情的人，認甚麼寄父，又為甚麼要返來？君黎，除了害人，你還會些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