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九 散若煙華（四）[第2頁/共4頁]

停了一停，她昂首道：“你……你也消氣了吧？若他返來，不會再……與他難堪的吧？”

不須多有解釋的言語。秋葵點點頭，清算了一下衣裙，繞去了院子裡。

秋葵麵色微微一白。“不會的，我不信賴。”

“可我……”秋葵想說，可我本就不是你女兒，我本就是被迫留在這裡的，我本就不想留下，但這話又如何敢說出來？

很久，朱雀方道：“本日是端五了。”

她又一愕。這是個父親的度量麼？她從未曾真正信賴朱雀，可現在被他這一摟，不知為何，本來想要收起的淚，卻竟又鬆了勁普通要流下。

秋葵垂首，似在沉默。

“哎喲，看來我彷彿不太受歡迎。”婁千杉笑著，人並不走近一些。

“你們方來的時候，還是夏季。”

上一次見到他，已不知是幾時了。固然內心對朱雀終是有著齟齬，可這一相望，她竟是不自發開口，喃喃叫出一聲：“爹。”

見秋葵仍然不語，他哼了一聲。“能夠。女兒要分開父親，不過是一種能夠。他想帶你走，要麼是娶了你去，不然――他憑甚麼？”

氣候有些熱，婁千杉那一身公子哥兒裝束實在也不那麼穿得住，顯得她神采略微泛紅。除此以外，她的身形，還與幾個月前一樣肥胖。

可這沉默更大的啟事，是她又如何敢說，本身內心對於朱雀如許一句話，冇有些悄悄的、明知不該有的期冀。

“人都有一死”――這句話令秋葵心內如受重擊，擊得那般痛，乃至於張著嘴，卻再也說不出話來，連呼吸都像是堵住了，堵到眼眶，變成眼淚一粒粒不受己控地摔落下來。她未曾想過君黎會回不來――不敢想，也不肯想。特彆是當她一向那般堅信他那一句“我定返來”，這類他遲遲未歸的究竟，就愈發靠近一種殘暴的猜想。現在朱雀這幾句話的意義，是在證明這類猜想嗎？

“也比現在好。”

怎料這一次的任務，她竟也來了。

朱雀悄悄歎了口氣。“你啊，你就是連這類事情，都不肯意開口求人逞強的。如果我不明白呢？”

朱雀見她如此，心中暗歎。“我隻道他分開你兩月，你再有甚麼樣熱望也該淡一些了……可他若冇死卻偏不返來，與他身故而冇法返來，這二者又有甚麼不同麼？”

沈鳳鳴眸子轉了轉。“可我傳聞你在朱雀跟前不錯，如何棄了那樣的好日子，卻又要出來打打殺殺？”

可還冇諦聽那人聲說的是甚麼，她已經瞥見窗外的院裡，走過來的竟是朱雀。他像是也冇推測她會站在視窗，腳步一停，已與她目光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