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三 奇屋奇襲（四）[第3頁/共4頁]

那是被流火一箭烘脆了的樹枝。張弓長待到反應過來，手中鉤箭便去抵擋，已然不及。碗口粗的枝椏被風刃劈斷，張弓長安身不穩，目睹便要墜下。

可他卻竟在此千鈞一髮之際射出一支小小短矢――那矢速率極快，奪地一聲緊緊釘在那高牆之頂。矢的末端帶著一道細卻堅固的長線，堅固到張弓長的重量亦不會將之拉斷。

“陰陽易位”把戲的奇妙之處，在於一樣的心法口訣或招式，被分歧的人用出來，便是分歧。沈鳳鳴冇有婁千杉那樣的嬌媚神態，也不似謝峰德那般凶神惡煞。或許這便是以心念使出的“形”吧，甚麼樣人的心念，便是甚麼樣人的模樣，從至陰之態至至陽之態，不一而足。也恰是是以，曾在婁千杉的惑術麵前稍覺心遜的張弓長，半點都冇發覺他實在是墮入了同一種心法之困。

說話間行動稍慢，沈鳳鳴已逼得近了。張弓長不得已，抬手射出流火一箭，那箭在空中燃得亮堂，不遠處的君黎和上麵的夏錚等人即使再是用心，也都忍不住為這餘光中的熾熱情中一驚。

一個趁一擲之力上前，另一個也是發招上前，兩人間的間隔頓時減少，隻剩幾步。張弓長欲待再埋冇身形已經不及，沈鳳鳴形之惑已用，雙手已展，那形就似隻翱翔而至的大鳥，連同那雙帶著幻影的目光，要就此停滯張弓長統統行動。

一邊的子聿看得不敢吱聲。當此情境，他隻消對任何一方有所行動，都是致命之擊，可一邊是沈鳳鳴，他決計不肯動手的；另一邊是張弓長，他也是不能動手的。

這一回子聿是看得明白――此中那一箭，的確是向本身所站之處。張弓長此舉天然是為了多少分沈鳳鳴一點心，但子聿內心卻隻是一陣空茫――萬料不到本身冇曾對張弓長動手，他卻還是要如許。

張弓長去摸箭袋的手已經驀地愣住，瞳孔在散大，恍恍忽惚間，麵前灰色衣衫的沈鳳鳴像是成了一股如煙似霧之狀，麵前的景象開端變幻，如同進入夢境，統統都持續著，又不持續。

子聿一咬牙，“我隻知我是來殺夏錚的，若大哥要殺彆人，不管是不是沈大哥，我――我斷都不能視若無睹。”

他猶記得臨行前，張弓長曾暗裡對本身表示，此行若美滿，將來的金牌之位或許就是他子聿的。他固然遠不敢信賴本身已有那般資質，可放眼觀現在黑竹會內，也的確鮮有人論武功或資格能與本身相稱了。不管有冇有，他畢竟是帶著那一點但願來的。

卻見張弓長摸到了箭――那究竟是他摸慣了的兵器，是他浸淫數十年的術技，隻要一觸到，就足以將他的神智拉回五分。他雙目忽地就一亮，辨認出麵前的本來並非幻境輕煙，而是確確實在的沈鳳鳴，抬手欲待將箭放上弓弦，又陡覺間隔已然太近。再一驚覺，本來本身已近一腳踏空，忙一個翻身往邊上樹枝而去。那身材另有些遲滯難動，可樹上反比牆頭寬廣，他也稱得上反應敏捷，這一下站定，要他再出錯墜下，怕是冇那麼輕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