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淋漓[第1頁/共3頁]
陶灼華無可無不成地將手一攤,悄悄歎道:“東西值不值錢,夕顏渾不在乎。因為娟姨說過,母親喜好那些東西,夕顏已經儘數讓母親帶去了。”
蘇世賢連頭頂都沁出細精密密的汗珠,不斷念腸問道:“夕顏,書樓裡空空如也,你是親眼所見?”
世上冇有悔怨藥可吃,蘇世賢深悔當年故做了狷介。他跟著陶灼華迫不及待地進到裡頭,瞧著疇前掛滿筆墨寶跡的處所現在變成一麵麵烏黑的牆壁,另有書樓裡那些曾經儘是線裝古籍的書廚,現在也四敞大開著空空如也,隻覺心內既痛且氣,幾乎要一口鮮血狂噴。
陶灼華訝異地望了蘇世賢一眼,有些奇特地說道:“不過是些書畫,怎值得大人您大驚小怪?”又趕著問娟娘道:“娟姨您瞧一瞧,花瓶可有磕壞?”說著從娟娘手中接了東西,翻來覆去細心檢察,瞧著那隻淡青梅瓶安危無恙,方暴露抹如釋重負的神采。
陶家的書樓對於蘇世賢迫並不陌生,他昔年陪陶婉如回府時,曾不止一次在這裡流連。當時自大品性高潔,雖對這些書畫愛若珍寶,卻不屑開口討要。
蘇世賢彷彿五雷轟頂,如同霜九寒天被人兜頭潑了盆冷水。他恨恨地跺著腳說道:“我記得當時是在書閣裡掛著,那麼多的書畫,難不成一幅都未留下?”
好好的女孩子開口杜口儘是銅臭氣,公然近墨者黑。蘇世賢強自壓下心間的不喜,又不斷念腸問道:“莫非一幅都未曾留下?連那幅富春山居圖也冇了?”
傍晚時分,西垂的夕照如朝霞鋪沉,一院的碧樹繁花都被裝點得分外燦爛。
希冀著能說動陶灼華,一併將這些東西帶入京裡。陶婉如的銀錢他不奇怪,那幾幅前朝真跡倒是人間再無二致,蘇世賢迫不及待想要支出囊中。
蘇世賢顧不得本身衣袖沾濕,連連衝陶灼華說道:“你說的那幅必是簪花仕女圖,上頭是不是好些時裝美人?那該是前朝周昉的高文,不成多得的寶貝。我記得另有幾幅山川長卷,更是氣勢恢弘。”
蘇世賢當下按捺住煩躁的表情,拐彎抹角說道:“你母親當年也有好些書畫真跡,她經常觀賞,對這些東西愛若珍寶,不信你能夠問問你娟姨。夕顏你可莫學你孃舅,千萬將你母親的陪嫁謹慎收好,隨時帶在身畔才氣放心。”
蘇世賢顧不得娟孃的搶白,隻沉醉地輕眯起眼睛,似是瞧見了簪花仕女圖的富麗,更瞥見了富春山居圖的疏淡。他興趣勃勃對陶灼華道:“夕顏,乖女兒,你這便帶父親去瞧一瞧。”
眼看著到手的東西打了水漂,蘇世賢便如同百爪撓心,此時又不能與陶灼華撕破臉,想著陶婉如的陪嫁裡也有些這類東西,當年進京科考時並未曾想那是他與陶婉如的永訣,蘇世賢初時未打過那些主張,現在卻忍不住動了心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