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第3頁/共4頁]

易峋冇有接弟弟的話，他執起筷子，說了一聲：“用飯吧。”便端起了粥碗，埋首喝粥吃菜。

三人正吃著早餐，外頭卻俄然傳來一道軟軟的女子聲響：“易大哥在家麼？”

本朝已婚婦人與未嫁女人的衣裳款式並無嚴格的規製辨彆，這鄉間處所更不講究那些。家中母親將年青時的衣裳留給女兒穿，那是常有的事。但是易母就活著時，也是略豐年事的人了，如何還會穿如許鮮豔色彩的衣裳？

易峋醒來，便聞聲外頭的響動。

她站在廚房裡，為他籌劃著家務，好像一個新嫁娘。

那少女邁進門內，兩手放在嘴邊不住哈氣取暖，瞥見桌上的飯菜，赧然一笑：“本來大哥還在吃早餐，真是打攪了。”嘴裡說著，目光落在桌旁坐著的秦春嬌身上，不由怔了，脫口道：“春嬌姐……”

林香蓮五歲時便冇了父親，和其母林嬸兒相依為命。小時候村中的頑童冇少是以欺負她，易家兄弟看不疇昔，為她出頭打過架，她就常叫著哥哥姐姐，跟在三人身後。秦春嬌去都城之前，兩人私交甚篤，是無話不談的姐妹。

易嶟是早已風俗了兄長的罕言寡語，他吃著飯，一麵哼著鄉間小調，非常得意其樂，偶爾同秦春嬌說上兩句調皮話。

易峋抱著雙臂，靠在門柱上，看著麵前這一幕。

兄弟兩個洗漱了，在堂上的桌邊坐定。秦春嬌把炸好的饅頭片、苞米糝端了上來，還是配了一盤醃菜。

窗外晨霧淡薄，屋簷下懸著一排冰棱，亮晃晃的，凍得健壯。現在天氣尚早，又並非農忙時候，還冇甚麼人起來走動，山村的淩晨是一派的平和安好。秦春嬌在相府時，是在老夫人房裡奉侍的，除卻歇息時，無時無刻不是花團錦簇，熱烈不凡，乍然回到山村，她竟另有些不大風俗。

盤子裡是客歲醃好的白菜梆子，冇有甚麼調味，隻用了鹽。秦春嬌切菜時，澆了些米醋、滴了幾滴香油拌了，又撒了一把乾辣椒麪，一盤子紅紅白白，非常都雅。配著煎的金黃的饅頭片，油脂的香氣撲鼻而來，色相俱全，真令人胃口大開。

易峋冇有解纜，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問道：“你這一大早跑來，出了甚麼事？”

秦春嬌心中算計了一下，將大鍋煮開，熬了一鍋苞米糝，又在另一口鍋中倒了一點點菜籽油，將昨夜吃剩下的饅頭切成片，蘸了一下水便下鍋油煎。如許煎饅頭片，既不費油，又能煎的外酥裡嫩，格外適口，這是她在相府時，跟管廚房的娘子學來的技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