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第2頁/共4頁]

這話，易峋天然是冇有聞聲的。

他剛纔如許說，實在是店主的意義，同易峋打了兩年的交道，看可否將代價壓下來些。

那是一張新換的條約，上麵每尺皮子比平常另加了三分的利銀。

但她真的做夢也未曾想到的，她竟然會被賣給了他。

他一言已畢，端起了一旁的茶碗，卻冇有喝茶，而是遞到了秦春嬌的手中。

那茂祥貨行和盛源夙來不對於，兩家勢同水火，不想現在竟然想到去挖他們的貨源。

易峋看過，將銀票連著字據一道塞還給王掌櫃，說道：“這代價不對，條約上是多少便按著多少算。不該我的，我不要。再則，我們條約本年六月到期，續與不續還是到了當時再說。”

兩人一起往西，出了城東集市，又進了西市。

王掌櫃頓了頓，自忖這事本身拿不得主張，哈腰一笑：“易少爺在這裡少待半晌，我去去就來。”說著，便一回身子，撩起家後一道門簾往裡去了。

麵前的男人，不再是她的童年玩伴，不再是她翠綠幼年時的鄰家哥哥。他已然長成了一個奪目強乾的男人，成為了她的主子。

在相府的三年裡，她曾對他日思夜想，甚而胡想過或許哪一天她跟老太太出門時，能在城裡見他一麵。她不敢再肖想其他，隻要能遠遠的看他一眼也是好的。

易峋送來的皮料，公然都是上佳的。皮子易尋，但可貴的是品相。這首要一個，獵戶打獵之時，便不能傷了獵物的皮相，破了相便再也無可挽救。再一則，便是匠人鞣製的技術。人間皮革匠人的鞣製工藝，大多相仿。唯獨易峋，似有些獨門的訣竅，他手中出來的皮子就是要比旁人那兒的更光鮮水滑。每年到了夏季，自他那邊進貨的皮子，頗受那些達官朱紫的喜愛。

內堂上，那些皮料已堆在了一張八仙桌上，一老者正在一旁細細的打量著。

看著前麵峻拔的身影，她心中是五味雜陳，還帶著一絲對於將來的蒼茫不安。

易峋接了過來，先瞥見那張銀票上是一百五十兩的麵額，倒比依著條約上來的代價更高出了很多。年前他來過一次，這過年期間他又上了幾次山，所獲未幾，原不該這麼多錢的。

秦春嬌怔了怔，不知他這是甚麼意義。易峋看她冇有轉動，乾脆握住了她的手，拉著她一道往門裡去。

易峋轉頭，向秦春嬌伸脫手。

他麵色如常，開口道：“王掌櫃說的是，但是近兩年京裡氣候不穩，已是連著兩年下桃花雪了。雖是開了年，皮子也另有銷路。”

他當然不悔怨，但目下開春期近，春種所需的一應物件兒須得備辦，家中現在又添了個用飯的人丁，不免要捉緊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