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第1頁/共4頁]

謝鴻的這座宅院離州府不算太遠，夜風裡側耳聆聽，偶爾還能聞聲高亢清麗的樂聲隨風斷續傳來，久久不斷。

蒲月中旬小暑將至，氣候垂垂酷熱。

自從堂姐嫁為永王側妃，武安侯府便跟永王緊緊拴在了一起，現在更會為家屬而殫精竭慮，幫永王奪得皇位，令梁家權勢更盛。

若不是景明帝仍舊賞識太子的才氣，尚未昏聵到拿江山討美人歡心的境地，以蕭敬宗的相權和兩位蕭貴妃在後宮的得寵，永王怕是早已蓋過了東宮的風頭。

“嗯。”玉嬛倒是冇繞彎子，就著中間一方低矮的山石坐下，手指頭無認識地攪著衣衿，“永王殿下駕臨，傳聞會查那天刺殺的案子。父親去赴宴還冇返來，也不曉得當時的事，究竟是誰在教唆。”

蕭老夫人帶兒媳和孫女蕭鸞入宮，天子下朝後路子蕭貴妃的宮室，便被一陣琵琶勾住。

永王幼時脾氣靈巧，與太子也處得敦睦和諧，算得上兄友弟恭，很有手足密意。

一眾言官文臣出言勸諫，景明帝充耳不聞，半年後便冊了她貴妃之位。

半晌驚奇對視，還是玉嬛先開口，“夜深了，晏大哥還不睡嗎？”

循著聲音疇昔，便見一名十七歲的小美人坐在殿前花叢間，金釵紅袖，慢撥琵琶。

她閒居在家，也未過分打扮，滿頭青絲拿珠釵挽起，長裙曳地，腰間不見環佩，唯有宮絛飄然。夜裡風涼，她在外罩了件極薄的玉色披風，將窈窕身材儘數藏起。

而她想探聽的事，他也算是給了點答案。

玉嬛就站在樹底下，中間是挑著燈籠的石榴。

梁靖站在後園，聽著模糊入耳的樂聲，眉頭皺起。

且因永王生性聰明，讀書聰明，更能多得幾分喜愛，隻因長幼有序、嫡庶有彆，太子又在東宮運營多年，便始終循分守己。

俄然有夜棲的鳥撲棱棱飛過，翅膀扇得樹葉輕響。

次日淩晨特地傳話給廚房，叫他們好生籌辦給客院的菜，順道叮囑了菜名口味——相處了將近一月，梁靖用飯的口味，她算是摸得清清楚楚。

後院裡花木繁蔭，隻在甬道兩側零散點著燈籠，卻不及月色敞亮照人。

……

“睡不著。”梁靖踱步到樹影下，垂眸覷她，“你也睡不著？”

秦驍和行刺的人都關在州府衙門，梁元輔並未擅動。永王往獄中走了一遭，便又叫謝鴻臚陳當時的場景，順道召見馮氏和玉嬛，哪怕是走過場，也想聽聽她們的說辭。

而都城以外世家橫行，剝削百姓，萬千將士拚了性命保住大好國土，卻民不聊生。

直到四年之前小蕭貴妃入宮。

徹夜，那邊定是賓主儘歡的場景，伯父、父親乃至祖母、母親必都滿麵笑容。

到現在，太子居於嫡長，背靠東宮，有尚書令等一乾文臣幫手，因見世家橫行，剝削百姓，常令天子舉止掣肘，有汲引豪門，打壓世族之心。永王則因小蕭貴妃的枕邊風而格外得景明帝寵嬖正視，背靠蕭家隱蔽，著意拉攏世家高門，鬥得難分高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