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是一個八字很硬的奇人[第2頁/共3頁]
最讓憨姑申明遠播的是她的算卦,她不算命,說性命由天定,隻算失物。不管你丟了甚麼東西,而或是牲口或者孩子,隻需找她算上一卦,她會奉告你那東西還能不能找得著,該去甚麼處所找。她的卦向來冇有出錯誤,每一個找她算過卦的人,都佩服得五體投地。隔壁村有個叫二狗的傢夥生性不信邪,這龜孫子有一天腦筋發熱,將他媳婦紅內褲塞到腰裡去找憨姑,說他媳婦的紅內褲不知如何不見了,要憨姑算一算,被哪個男人偷了去。憨姑把裝有六個銅錢的竹筒搖擺一陣,當銅錢落在桌子以後,她盯著二狗,悄悄地拍了他的臉一下,一字一句的說道:“阿誰男人就是你,你媳婦的紅內褲,就在你的腰裡!為了經驗你對我的在理,我要讓你的右臉腫上一個月!”
都說農曆閏八的年份,陰氣甚囂,多詭異事。
憨姑成了那一帶的“神仙”。我厥後才曉得,憨姑會製作各種毒藥,二狗的臉上就是中了憨姑的蠍子毒。
我平生下來,就把接生婆的憨姑嚇個半死。她看著我那因為貧乏營養而瘦得有些畸形的身材,連聲說道:“冤孽呀,冤孽呀!”
在這類窮鄉僻壤的處所,連赤腳大夫都冇一個,離得比來的是50裡以外的公社病院。那年初女人生孩子,哪還去病院呀,都是在自家的床上折騰個半宿,找個接生婆接生下來的。憨姑成了遠近數十裡內的獨一接生婆。
那些嫁給知青的女人,一個個就像揀到了寶,整天嘻嘻哈哈的,把滿足和幸運寫在臉上。我的母親不知如何受了那種引誘,在她那當出產隊長的老爸的幫忙下,勝利睡到了我父親那侷促的床上。固然我父親是個瘸子,但聊勝於無,好歹也是知青啊!
我父親聽到這聲音,趕緊在屋外問道:“憨姑,孩子如何啦?”
二狗嚇得連連朝憨姑叩首,饒是如此,他的右臉還是腫了半個月。從那今後,再也冇有人敢去憨姑那邊尋高興。
厥後知青回城,當初嫁給知青的女人,隻恨幸運的光陰太長久,不管她們如何苦苦要求,都冇法挽留男人那顆早已經飛回城的心,她們終究嚐到了落空男人的痛苦。
在阿誰猖獗的年代,無數神漢和神婆被人們從家裡拖出去,反捆著雙手戴上高帽,站在台上批鬥,任人毒打和吐口水。但冇有人敢打憨姑的主張。
如果我父親不被下放到那種處所,如果出產隊長的女兒看不上他,我就不會出世,更不會和憨姑結下不解之緣,可惜天下上冇有如果。
父親問道:“命太硬會如何樣?”
如果查一下史乘,就會發明在閏八月的年份產生的“天災天災”要比彆的年多,可那些都和我冇有半點乾係。
我的母親大字不識幾個,固然是女人,但卻冇有一點山裡妹子的模樣,長得倒像東北男人婆。當我爸他們那群城裡的男門生來到這裡後,那種溫文爾雅的辭吐,與眾分歧的氣質,就如一柄利劍普通,剖開了很多山裡俏妹子的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