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七章 侍女&攝政王(八)[第1頁/共4頁]
“阿央......”他微微蹙起眉,聲音幾近虛無。
“不,”她挽住她的手臂,端倪清秀又帶著這時候少女獨占的嬌媚,“我的技術向來比不得王,王既然來了,便煮茶給阿央嚐嚐罷。”
“阿央不在乎!”她吃緊打斷了他的話,麵上頃刻滾了淚珠,剛強地不肯去聽他將說的話,“阿央從不在乎彆人如何看我!”
顧央悄悄地看著蒼豫,將近而立的男人,即便是在輪椅間仍舊清俊誇姣的不似人間,她曉得他是至心為她著想,以她玩物的身份,能得他如此對待,是此生之幸。
不是他。
想他在萬馬千軍刀光劍影前也不會眨眼,卻會因她一滴淚而慌亂,真是......孽緣。
恰是春光爛漫之時,院裡桃之夭夭,灼灼其華,枝頭杏花也開得極盛,偶有清風拂過,花瓣便落在樹下那人的廣袖繞蓮琵琶長裙上。
他張了張嘴,終究找回了本身的聲音,“阿央......我長你十四歲,身陷輪椅,半隻腳踏入土的人,如果再幼年浮滑一些,孩子也該有你這般大了。可你還年青,你另有大好韶華,找個門當戶對的夫君,有我在他不會納妾,你們琴瑟和鳴好好過日子,再......再生幾個後代,比起在我身邊,要好過太多。”
他固然一向暖和待她,卻從未像徹夜這般和順,那雙再熟諳不過的眸子仿若霧氣環繞的群山,彷彿有很多東西,卻又彷彿甚麼也看不出,她心中微沉,眼眶不由自主地發澀。
本來老是她看著他的背影,現在,總算輪到由他看著她分開。
“阿央......”他攥起手,看著那抹雪色畢竟消逝在夜色裡,緩緩闔上眼,彷彿從未有疇昔追她的動機。
撫摩著頭麵上的精美蝶蘭暗紋,顧央沉默了半晌,還是開口,“王......早已想好要讓陛下冊封阿央為郡主了?”
案頭小爐上置著茶壺,白釉壺身上繪著幾株疏竹,漸有淺淡的茶香暗自浮動,氤氳茶霧昏黃縹緲,待到了火候,一雙素手提壺泡茶,一線清碧便直落入繪紋不異的茶盞中,行雲流水,矜貴高雅。
......
顧央心中感到毒手,也曉得不成當眾駁了蒼豫的麵子,隻得跪在蒲團上輕聲道,“王?”
他垂眸看了一眼毫無知覺的雙腿,唇邊牽起一個弧度。
“彆哭,”他無法抬手去拭她腮邊的淚,微微歎道,“阿央,彆哭。”
顧央心中想著,麵上還是暖和有害道,“是。”
剜心剔骨,不過如此。
攝政王府的花圃中,小天子特遣了宮中的禮節官前來,待到綰髮插簪之時,按古禮應是由長輩持禮,而顧央身為“孤女”,並無長親,則應由福澤深厚的白叟來持禮。
他看著長大的女人啊,值得最好的――最好的身份,最好的金飾,最好的衣裙,最好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