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鹽鐵爭論的幕後博弈[第1頁/共3頁]

最諷刺的是反對派魁首賢能文學們。他們吃著官鹽炒的葵藿，用官鐵犁耕作的黍米，卻在鹽鐵集會上痛斥官營之弊。當桑弘羊反問："諸君所乘之車，所衣之帛，何者非官營之利？"合座寂然。這場麵與當代議會辯論何其類似——反對黨享用著在朝黨的基建服從，卻要通盤否定其政策。

洛陽鹽商猗頓的先人最是淒惶。他們囤積的十萬斤私鹽被定為"犯禁品"，卻收到官府"特許折價收買"的文書。猗頓玄孫在酒坊醉罵："這哪是收買，清楚是擄掠！"鄰桌的桑氏門客嘲笑："漠北陣亡將士的棺材錢，可比你庫房裡的鹽袋子重。"三個月後，這些鹽商紛繁轉行錢莊，反而因禍得福躲過鹽價暴跌。汗青的弔詭處在於：被打劫者常常在陣痛中找到新活路。

泰山腳下，老儒生轅固生帶著弟子跪坐哭天："縣官作鹽鐵，器苦惡而價昂！"他們不會重視到，哭喊聲外有群匠戶後輩在背誦《鹽鐵官營詔》。這些年青人通過考錄"工師"職位，從賤籍躍為官匠，月俸堪比縣衙書吏。政策的殘暴與溫情，如同鹽鐵本身：既能腐蝕血肉，亦可淬鍊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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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鹽官的鐵腕與鹽商的淚

3、鐵器上的帝國指紋

——國度層麵的資本置換

南陽冶鐵坊裡，匠人黥布舉著新鑄的犁鏵發楞。昔日隨心打造的耕具，現在必須按"官式圖譜"鍛造：犁頭加寬半寸，鋤刃減薄分毫。監工解釋："寬犁宜墾邊塞荒地，薄鋤可增耗損促改換。"黥布不會想到，這些纖細調劑正在重構帝國的農耕經濟。就像當代企業通過產品設想指導消耗，漢廷用鐵器形製操控農業出產節拍。

7、未央宮銅人的感喟

桑弘羊的馬車駛太長安西市時，總會掀起陣陣騷動。商賈們盯著車簾裂縫，試圖窺測"平準令"的意向。當這輛馬車停在蜀錦鋪前，次日江南生絲必漲三成；若轉向胡商酒坊，西域葡萄便成搶手貨。這不是占卜，而是國度本錢在操控市場預期。

1、未央宮中的銅臭與鐵腥

齊地鹽場，老鹽工田仲望著海灘上新立的官署旗幡顫栗。昨日還是煮海為鹽的安閒日子，今晨便有黑衣小吏持尺量灶："私灶超五尺者，皆屬官產！"他家傳的三口鹽灶，轉眼被征用兩口。但半月後，當官鹽船隊滿載出海時，田仲發明灶戶月錢竟比往年多出三成——本來桑弘羊定的"官製民銷"製，讓鹽工成了國企雇工，而昔日鹽商則淪為分銷商。

平準均輸法的精華，在元封二年的糧價大戰中閃現無疑。關東水患時，桑弘羊令平準官在災區高價購糧，吸引天下糧商簇擁而至。待糧船塞滿河道，又俄然在毗鄰郡縣兜售官倉陳糧。糧商們割肉賤賣時，平準官二次收買充分邊關軍儲。這套"高吸低拋"的組合拳，讓當代期貨炒家都自愧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