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列裝新槍[第1頁/共2頁]

「此銃能成，全賴巧兒改進燧發。」朱厚照朗聲道，「本日起，王巧兒擢為尚工監火器提舉司丞——」

正德元年臘月廿三，西直門外廢窯廠的晨霧尚未散儘，三百尊新鑄火銃已在雪地上列成方陣。朱厚照身著罩甲，腰懸「神樞小火銃」，看王巧兒跪在最火線，青布棉裙換成了利落的短打勁裝，銅製鐵錨髮簪換成了銀質，在晨光中劃出冷冽的弧。她的鼻尖被北風吹得通紅，卻掩不住眼底的光，那是匠人見著心血結晶時特有的熾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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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照一愣，隨即大笑：「鐵錨娘子？好！待火器成軍那日，朕要讓這稱呼，比「昭君出塞」還響！」

朱厚照點頭，目光掃過銃身上的螺旋紋——那是王巧兒昨夜親身刻下的防偽暗記，每一道都像振翅的鐵錨。「既然是火器成軍，」他沉聲開口，「該有個威風的名字。」

王巧兒在遠處聞聲笑聲，昂首望向奉天殿方向，銀簪上的鐵錨紋與劉娘孃的炮墜同時閃過微光。她曉得，從本日起，大明的火器史上，將刻下「鐵錨」的印記，而她的名字，終將與神銳銃一起，在風雪中砥礪前行。

朱厚照挑眉，與王巧兒對視——少女眼中閃過欣喜，隨即低頭用袖口擦拭銃身，暴露半截小臂上的墨漬，在雪光中竟似一幅微縮的火銃設想圖。「神銳銃，好名字！」他抬手撫過銃身，「就用此名，著尚工監刻於炮管，再鑄「銳不成當」四字於銃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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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娘娘輕笑，指尖掠過胸前火紋刺繡：「楊首輔，尚工監提舉司丞乃技術調派，非品秩官銜。巧兒不過是在本宮名下記檔的女史，算不得「掌印」。」她望向王巧兒，「何況，本宮還等著她教繡娘算火藥配比呢。」

「她該在窯廠，不是宮裡。」朱厚照輕聲道，卻在瞥見王巧兒鬢角新添的細紋時，心底出現一絲不忍。那是連日趕工的陳跡，像雪地上的足跡，雖淺，卻踏實。

劉娘娘本日身著團花比甲，外罩猩紅大氅，耳垂上的赤金炮形墜子隨法度輕晃。她昨夜苦思定名，深知「巧娘」二字已分歧用於量產火器，遂取《武經總要》「神銳無前」之意，輕聲道：「陛下，可稱「神銳銃」？取「神武威銳，銳不成當」之意。」

「陛下在想甚麼？」劉娘孃的聲音打斷思路，她取下大氅披在他肩頭，赤金炮墜蹭過他下巴，「但是在想，如何讓巧兒……」

王巧兒趁機福身，銀簪在晨光中劃出文雅的弧線：「謝陛下、娘娘恩情。民女隻望神銳銃能護我大明邊境，讓匠人技術傳至萬代。」她起家時，短打勁裝勾畫出纖細卻堅固的肩線，像一杆隨時待發的利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