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陸[第1頁/共5頁]
她亦愈發感覺向經綸很成心機。
曾九念罷,見詩中揮劍北進之高概雄思、壯誌難酬之彷徨悲歎,竟與向經綸所思所望如出一轍,不由覺得是他所作,便微微一歎道:“好詞。”
曾九便也諦視著他,和順一笑。
噠地一聲闔上劍匣,他道:“寶劍該當贈豪傑。白白放在我這反倒藏匿了它。”
曾九卻不睬他,出了院子徑直往向經綸那兒去。平常這時候他不是措置教務,便是寫字讀書,尋到書房去準錯不了。
曾九便站起家,悠悠道:“有甚麼了不起。我找向教主去。”
可這江山是他老趙家的江山,若助南朝共抵金騎,就算到頭來規複了中原國土,天下也不會易主而姓。遑論當時南朝必為萬民所向,大師夥兒流血流汗,豈不全為人做了嫁衣裳?
果不其然,到了處所一看,隻見廊下正垂首站著兩婢子,兩保護。她來得慣了,向經綸從不趕人,是以四人見她也不禁止,任她翻開厚緞簾子走了出來。
曾九曉得了這些恩仇舊事,再來思慮往時目前的各種景象,偶然捲入出去的鬼蜮旋渦,便更清楚瞭然。
曾九問:“這裡是甚麼好劍?難不成恰是龍泉抑或太阿?”
嚴樂生拱手道:“教主請說,部屬但憑叮嚀。”
佘教主壯誌未酬,抱恨而終,教主之位便又傳到了向經綸父親向符遠手中。
但他末端隻自但是然的回握住她手掌,笑道:“你說得非常。世事再如何龐大,芸芸眾生如你我,這般下下棋的時候還該當是有的。”
向經綸極少駁她麵子,眼下欲要說甚麼卻忍不住咳了幾聲。便又想起桌上藥湯,端起來一飲而儘,才淺笑道:“唉,你還是饒了我罷。我雖自幼習武,卻不是出於愛好。實乃這世上有很多事,偶然不得不以武功來處理。我與你之間,參議武鬥還是能免則免罷。”
月餘光陰彈指既去,曾九在光亮頂上悠然度過除夕,日子便到了淳熙九年上。
本來自二十八代教主方臘轟轟烈烈,囊括江南好大一片江山以來,明教高低自感雖敗猶榮,氣勢反而大為奮發。要知明教傳自波斯拜火教,教中信徒很多行動便與中土人士分歧,瞧著很有些奧秘古怪,令人側目。徽宗當年派部下鎮守官員剿除治下明教教眾,除他們經常煽動費事百姓肇事外,更有徽宗平生堅信玄門,不滿其教旨的原因。
曾九聞聲,臉上忿色忽而便消逝,嫣然睨他道:“這天然是因我貌美如花,又聰明絕頂了。”
辛英沉默半晌,忽而道:“向教主懷真抱素,驚才絕豔,實是我教百年可貴一見之人。何如生遭天妒,即使再如何進補保養,隻怕也不很多壽。”這番話,他極安靜隧道來,卻也不知是同曾九說,還是自言自語。末端,他暗澹歎道:“我對不起向大哥。” 說話間兩目悄悄一閉,眉糾如結,又生幾分淒憤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