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顫顫絃音中,向經綸舉起手畔半盞殘酒,向她略作請安,緩緩一飲而儘。他病體不如人意,脾氣亦不貪酒,此杯飲罷,終此一席也未再添。
曾九目光在那男人臉上流轉一圈,心道本來這便是向經綸所言明教武功第一人韓康。
向經綸便也略過此節,答她道:“天然不會。鄙人生來便有些不敷之症,久病也成半個醫。加上興趣使然,暗裡研讀過很多藥典醫經,略有幾分紅就。隻是教中人向來不知。”
要說世事總這般奇特。她說了實話,慣冇人肯信的;扯個謊來,世人卻不生疑。
他二人話至此處,仍有些不明不白,但卻心照不宣,並未相互追根究底,扣問因果。曾九瞧他一眼,忽而那般相諧之情又油但是生。她對這思路猶感新奇不儘,心底便又極有興趣的漸漸回味了一刻。
韓康點了點頭,沉聲道:“不錯。”他看了一眼曾九,竟冇有避諱,而是直言道,“我們起初在鳳陽府設下分壇多處,現在陣容頗強大了幾分。今歲水災雖不重,但糧收還是暗澹,很有些莊戶人家日子捱到過不下去。非獨鳳陽艱钜,邇來鴿報裡如此景象甚多,粗粗數來足有十餘處罰壇都是這般風景。”他兩手抱拳,語氣極誠心道,“依部屬之膚見――”
上了席麵,明教世人便放開手腳,不談閒事,單取些江湖軼聞、武功事理、名流名勝來評點取樂。酒酣之際,韓康頗通樂理,忽而以箸擊碟,和絃聲高唱道:“休臥元龍百尺樓!眼高照破古今愁。若不擎天為八柱,且學鴟夷,歸泛五湖舟。萬裡西南天一角,騎氣乘風,也作等閒遊。莫道玉關人老矣,壯誌淩雲,還是不驚秋!①”高歌罷,隻見其神采飛揚,傲視矯雄,彷彿猶不儘意。
一陣風送梅雪,琴鳴恰如急湍爭流。
曾九斜睨著他,道:“你內心稀有,那便好了。免得你給人毒死了,不利的倒是我。”
韓康話聲一頓,半晌淺笑歎道:“罷了,他日再談,確也不遲。”
她這般如此行動,光亮頂高低都看在眼中,隻道她一顆芳心繫在了教主身上。向經綸收了她的湯,也老是含笑謝過,言辭非常和順感激。
而曾九瞧他沉吟不決,忽而幽聲輕問:“向教主,你是不是怕我毒害你?”
這類毒下得慢且久,發作起來倒是驟促,內行人瞧不出甚麼門道。但是明教教主星夜來此,萬一歸去後不久便毒發身亡,她豈不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待曾九與幾人相互認得,他才沉聲道:“他們俱是鄙人的叔伯長輩或手足兄弟。鄙人弱冠之齡繼位教主,常整天惶恐不堪。數年以來,若非仰賴他們經心攙扶,我這個教主必然萬難服眾,更遑論將教中事件一一摒擋得清楚明白了。這一番密意厚誼,鄙人常常想起,心中都極是感激不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