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貂裘少女先是安閒烤了烤手,然後輕柔問:“伯伯,你上山采的甚麼藥啊?”
藥夫不知原委,隻得道:“是,是。”正愁如何脫身,卻又聽那少女道,“伯伯,不瞞你說,我也是進山來采藥的。我瞧你你這藥鏟和筐兒不錯,給我如何樣?”說著,她自袖中摸出一顆金珠子,“我也不白要你的,用這個來換。”
那藥夫大吃一驚,隻道事情敗露,幾近要暴起而逃,然他生性謹慎啞忍,再一細看之下,隻見那五六個男人手皆被繩索綁住,雖各個身披綢錦,儀表不凡,但卻神容疲勞,麵如死灰。幾人走進洞中,明顯怠倦不堪,兩腿顫顫,卻極其端方地垂首站在那貂裘人身後,不敢稍有違背。
藥夫正要鬆一口氣,卻忽而聽她細語:“伯伯,你如何好似很怕我?”
少女道:“伯伯,你可莫要恨我,更莫要是以跳起來偷襲我。我教你的體例雖能解痛,但若你不聽我話,恐怕要比方纔還難受些。”
少女微微一笑:“這裡四周都冇甚麼火食了,伯伯你采藥采到這裡,未免也走得太深啦。”
男人將沙魚皮包裹拾起,在衣裳上蹭了蹭,這才兩手捧給少女。
那少女聽得綻然一笑,眉梢眼角百媚橫生,這才漸漸嗔道:“你們這些披了人皮的狗牲口,真是會說話兒。”說罷,她歎了口氣,道,“伯伯,你彆心急。手上用力,順次點身上曲垣、秉風、肩貞穴,瞧瞧是不是好受一些?”
那少女聞言,半晌也冇說話。
軟軟雄起! 貂裘人不忙動, 也不忙說話。她向那漢仔細細一打量, 隻見他臉膚皸裂, 手骨粗大, 衣衫粗陋,神情甚是瑟縮不安。他身畔不遠處,正擺著一幫手鏟並一隻籮筐, 筐上覆著粗布, 佈下模糊暴露一枝植物須葉來。這麼一瞧,彷彿是個進山采藥又不幸遭受雪暴的藥夫。
那貂裘人彷彿微微一笑,她兜帽甚低,本瞧不清臉孔。可聲音卻叫人如見劈麵:“內裡風雪甚烈,我走不動了,可否借地烤烤火?”
藥夫道:“蜜斯如果不嫌棄,固然來烤火。”
那藥夫聞聲,趕快在血淋淋的皮肉上順次照做,公然臟腑中劇痛稍解,他又哭泣一聲,像條癩皮狗一樣癱在地上,再也不動了。
藥夫謹慎誠懇隧道:“運氣不大好,隻采到兩棵苦蔘,都不上甚麼年初。”
那藥夫隻覺悲磨難言,想到在這荒山野嶺裡數年辛苦畢竟拱手讓與彆人,不由得肝腸寸斷。但他不敢違背少女意義,恐怕再受那刮骨噬肉般地痛苦,隻好忍痛道:“姥姥,您翻開我那筐,裡頭,裡頭有個夾層。”
那少女便給繩索縛著的第一個男人一個眼風,那人趕快上前,劈手將那筐撕作兩半,瞧來竟彷彿練得不俗的外門指掌工夫。那筐裂開後,掉落出一個裹了沙魚皮子的包裹,瞧模樣彷彿裡頭是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