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節 攪它個六江水渾[第1頁/共2頁]

垂星劍，人麵幡，平淵戚都。

瞬息之間，火焰淹冇了十多道妖魂，暗淡了些許，戚都心中一喜，口中念動咒語，左手食指在垂星劍鋒刃上悄悄一劃，擠出一點精血，點在人麵幡上。長幡鼓盪不斷，獵獵作響，數以百計的妖魂魚貫而出，搶先恐後湧向火焰，那一抹慘紅色敏捷暗淡下去，隻剩下豆大的一點，彷彿隨時都會燃燒。

二人辨明方向，穿過密林和一線天，來到鬼門淵前。落日如火如荼，深淵下的人麵鳩傾巢而出，遮天蔽日，聒噪得有如老鴉嶺的寒鴉。絕壁之旁，一名個頭高挑的青衣男人傲但是立，左手扶一杆長幡，穩穩插在山石間，頂風招展，右手捏劍訣，禦一柄雪亮的短劍，不時將人麵鳩斬落劍下，妖魂攝取幡中，半晌後又飛出，凝成一頭頭怪鳥，渾身高低黑煙環繞，追逐鞭撻著人麵鳩。

“再看看……”魏十七目光閃動，不知在打甚麼主張。

夜幕四合，繁星漫天，在當年定情的處所，二人不約而同停下了腳步，相視一笑。芳華幼年，星月如舊，他們逗留了一晚，第二天持續解纜，也不急於趕路，且行且看，到了傍晚時分，來到陰陽嶺前。

讓人不測的是，鬼門淵方向傳來一陣驚天動地的巨響，淒厲的嘶吼響徹雲霄，無數人麵鳩飛起又撲下，彷彿在與大敵搏命搏殺。

棲落厲嘯一聲，山崖上的人麵鳩儘皆飛起，奮不顧身撲向戚都，戚都隻得收回垂星劍，催動真元，接連斬落十多頭人麵鳩，卻竄改不了頹勢。如有人麵幡加以管束，他自不足暇發揮各種手腕，不懼群鬥，但幡中妖魂已被冥火破去，那裡騰得脫手來！他不由悔怨過分托大，孤身一人來到鬼門淵，無人援手，墮入重圍不得脫身。

尖嘯聲穿雲裂帛，一頭巨大無朋的人麵鳩突破雲霧，無聲無息飛出鬼門淵，腿爪變作苗條圓潤的.，翅膀支出後背，暴露纖細的胳膊，遍體羽毛化作藏青色的長袍，裹住曼妙的身材，天鵝般文雅的脖頸上，仍然是人麵鳩醜惡非常的頭顱。

戚都嗬嗬嘲笑，“棲落，又見麵了！”

不知是偶爾還是決計，魏十七和秦貞一起趕往陰陽嶺，與赤霞穀論劍前夕，二人踏遍青山，懷想過往的路程相重合。

戚都愣了一下，那火焰陰沉森透著幾分詭異，竟從未見過，謹慎起見，他動搖聽麵幡，妖魂源源不竭飛出，凝成一頭頭黑煙環繞的人麵鳩，直撲向那團慘白的火焰。

果不其然，妖魂彷彿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捏住喉嚨，冒死扇動翅膀，卻冇法逃脫，身不由己鑽入火焰中，轉眼消逝無蹤。

人麵鳩儘數落到山崖上，高凹凸低擠在一起，閉嘴不語，惡狠狠盯著戚都。棲落二話不說，攤開右掌，一團慘白的火焰平空騰起，隨風搖擺，她裂開大嘴，暴露白森森的尖牙，鼓氣一吹，火焰晃閒逛悠飄向戚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