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節 這也是緣份[第2頁/共3頁]

茶水綠中透黃，映著魏十七的臉龐，香氣忽遠忽近，彷彿靜夜裡縹緲的歌聲，讓人捉摸不透。魏十七將茶碗舉到嘴邊，一飲而儘，長長歎出一口白氣。

魏十七心中一動，猜想道：“這驅火的伎倆，純熟老辣，莫非源自崑崙四訣中的紅蓮訣？”

魏十七諦視著他的一舉一動，悄悄心驚，連一個生火燒水的老蒼頭都有如此成就，禦劍宗公然不簡樸！

他沙啞著嗓子道：“天寒夜長，朔風侵人，年青人，可要飲些熱茶？”

一個鬚髮俱白、佝僂著身軀的老蒼頭從角落裡蹩出來，睡眼惺忪，行動遲緩，他眼中充滿了血絲，神情非常倦怠，彷彿連著幾天冇合過眼。

固然隻是個貌不驚人的老蒼頭，魏十七也不敢怠慢，他拱手請安，客客氣氣道：“有勞了，正要喝幾口熱茶解乏。”

不過，他喜好。

以是他隻是笑笑，磕開油杏子的硬核，剝出果仁丟儘嘴裡，公然油分實足，回味稍苦。

老蒼頭呆了半晌，感喟道：“你目光不差，這的確是紅蓮訣，不過我資質平平，四十年來冇有寸進，隻能在這裡乾些打雜的粗活，摘果子，擔水，煮茶，灑掃閣子，也活到了現在這把年紀，那些資質比我好，勤奮比我勤的，來交常常，倒不知隕落了多少……”

推開長窗，淩厲的山風吼怒而入，遠山半明半暗，金烏墜落到流石峰的另一邊，暮色鋪天蓋地襲來，半輪淡月閒逛悠升上山顛，把搖擺的樹影投進室內。

字不錯，他抬頭看了好久，想起鐵嶺鎮那家“寒夜客來”堆棧，會心腸笑了起來，人生那邊不相逢，這也是緣份。

魏十七喝掉茶，把茶碗撂在桌上，取了個果子，那果子觸手堅固，有一層薄薄的硬殼，向來冇見過，謹慎起見，他多問了一句：“這是甚麼果子？如何個吃法？”

魏十七心中一凜，他的話彷彿很有深意，低頭細想，越想越感覺有事理。

老蒼頭嗬嗬笑著又給他倒了一碗，伸手把果盤推到他麵前。

魏十七謝了一聲，腐敗嘻嘻一笑，一溜煙跑走了。

“山裡的油杏子，破開殼，吃內裡的白肉，核裡的果仁稍苦，油很足，有人喜好吃，有人不喜好。”

那老蒼頭從桌下拖出一隻鐵爐，塞了幾把碎木片，雙手一搓，燃起爐火，那火焰呈慘紅色，筆挺往上騰起，涓滴不受山風的影響。他又從壁櫥裡取出一包茶葉，拆去粗紙倒了些在茶壺中，從水缸裡舀了水注滿，坐在爐口上，火焰將茶壺團團包裹，瞬息間白氣突突，水開茶香，爐火也剛好應手而滅。

魏十七吃著果子，又喝了一碗茶，瞧著老蒼頭換了茶葉，續水再煮，隨口問道：“馮老也是禦劍宗弟子？”

站在視窗吹了會風，魏十七掩上長窗，在蒲團上坐了半天，始終靜不下心來，他乾脆起家出了靜室，趁著月色四周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