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你在鎮妖塔下[第1頁/共2頁]

魏十七側過身讓出視窗，“那是誰？”

站在石梁岩上瞭望鎮妖塔的，恰是苦道人，他接到宗主陸葳的飛劍傳書，考慮了整整一夜，終究回到流石峰上。

餘瑤束好腰帶，用手指梳理著混亂的長髮，走到魏十七身後，隨口問：“看甚麼哪？”

魏十七總感覺那裡不大對勁。從常理猜測，紫陽道人連崑崙派開宗立命的底子都能夠捨棄，又何必守著戔戔赤霞穀不放，對太一宗來講，以赤霞穀為橋頭堡，把觸角伸入西陲，進可攻，退可守，慢慢蠶食崑崙的地盤，計謀上並無不當之處，為甚麼悄悄放過？

第二天淩晨，魏十七推開窗戶，遠遠瞥見晨光之下，一人作羽士打扮，站在石梁岩最高處，舉目瞭望著鎮妖塔，山風淩厲，吹動他的道袍，獵獵作響。

“冇事，我就是看看，我喜好看塔。”魏十七拍拍她的手背，餘瑤驀地警省，倉猝把手縮了返來。

“你來了！”她悶聲悶氣說道。

四十餘年工夫，彈指一揮間，前塵舊事，彷彿夢。

魏十七隨便道：“四周逛了逛，山頂那座塔造得不錯，很有味道。”

他搖點頭，把這些動機沉在心底，不去多想。

“你有幾位師祖？”

餘瑤漸漸蹲坐在腳根上，雙手抱膝，臉埋在腿上，緊緊閉起雙眼。隻要看不見，這個天下就不存在，她是安然的，甚麼都不消管，甚麼都不消擔憂。

落日的餘暉照在她身上，一點點被黑夜遣散，颳風了，有點冷，餘瑤仍然保持著本來的姿式，一動不動地蹲在那邊。

餘瑤望一眼，微微吃了一驚，躲在魏十七身後，忙把頭髮盤起，倉促清算著衣裾，抬高聲道：“是四師祖，他如何來流石峰了――”

遠遠逃離魯平的視野，餘瑤神采慘白，背靠樹乾喘氣不止，這才感覺後怕。她如何敢站在師祖麵前，說出那些目無長輩的違逆話？是誰給了她如此大的勇氣？是阿誰似近實遠、若即若離的男人，還是一貫對本身照顧有加的宋師叔？

餘瑤扳動手指道：“四位師祖，魯長老居長，二師祖姓穀，是上代宗主，師父的師父，三師祖是陸長老，四師祖俗家姓曹，自稱苦道人，一貫在坐忘峰隱居，很少踏入流石峰。對了，劉木蓮就是四師祖引入宗門的，傳聞是為了了結一段人緣。”

苦道人的鼻子有些發酸，他悄悄一揮手，禦騰飛鐮，朝鎮妖塔緩緩飛去。冇法停止的思念有如潮流，來回沖刷著荒涼的心，這麼多年念茲在茲，他始終未能忘情。

“喜好如許蹲著？”魏十七蹲在她身邊，感覺這個姿式有點彆扭，“還是，如許感覺安然？”

餘瑤睜著亮晶晶的眼睛望著他，久久冇有說話。

餘瑤變了神采，道：“那是鎮妖塔，崑崙禁地，你可不要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