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孤苦[第1頁/共5頁]

自此以後，時隔七年。

那老酒鬼本是個無親無端的老獨孤，前半生都是涼州邊軍裡的戍邊軍卒，冇甚麼本領，在虎帳裡蹉跎了大半輩子到最後連軍餉錢都冇存下幾個。

少年猶記得，老酒鬼死的那年他七歲，那天也是個元宵節。

涼州城以東二十裡有座名為“鹽官”的小鎮，幾百戶人家院落打算修建的四四方方，外緣圍上一圈低矮土牆就成了一座外型劃一的小型城郭。

……

大朝晨就出了門去忙著掙他們爺孫倆一碗飯錢的白叟直到後半夜才返來，一身風雪，重傷病篤，還冇來得及比及七歲的小娃娃跌跌撞撞跑出門去找個郎中返來，他就已經在炕頭上嚥了氣。

現在少年十三歲，老梁頭也死了已經三年了，現在逢年過節去上墳的時候，他會在兩座墳頭前都磕幾個頭。

一老一小兩小我就隔著一條路冷靜無言，娃娃看著銅鐘，老頭看著娃娃。

……

那天一如昔日站在家門口等著梁老頭解纜去打更的十歲小少年，久等都不見阿誰麵噁心善的白叟從茅舍裡拉開屋門出來。

隻是他冇有想到，他覺得是侯君臣阿誰老光棍開打趣的話，卻在入夜以後成了真，隻不過彷彿也跟他有冇有鎖門乾係不大。

日子就如許約莫又過了兩三個月，阿誰慣愛拉著一張臉的梁老頭終究還是看不下去了，從那張破椅子上起家走出了茅舍門，朝著又一次坐在樹下離那口大銅鐘更近了些的小娃娃招了招手。

如此大的性命案事發邊地，動靜天然不脛而走，隨之而來的各種猜想說法也有很多，此入耳起來最靠譜的說法是他們運氣不好趕上了流寇馬匪圖財害命，畢竟涼州是正兒八經的邊地，近些年來雖冇有打過仗，但有個把夥的流竄匪類確切也不算太希奇。

中年男人聞言理所當然擺擺手，“那是老子陽氣重，就你這點子煞氣，都不敷給老子撓撓癢的！”

當他從鎮東口外那座蟄龍背山腳下磕完了頭返來的時候，侯君臣一如既往坐在茅舍門口，搓著腳指笑眯眯看著少年道：“你說像你這類天煞孤星的命格，去給死人叩首會不會再把那倆老鬼又剋死一遍？”

活人一命不輕易，他很感激那兩個給他續命的白叟。

那天剛巧有事進城的老酒鬼可巧趕上這檔子事，就把在那山坳裡的事諜報了官，然後帶著這個撿返來的孩子回了鹽官鎮上這座小破院子，前麵的幾年就隻能夠一口麪糊糊一口水地把這孩子養到了六七歲，一大一小兩個獨孤，這日子過得緊緊巴巴，勉強拚集。

時候就是這麼一每天往前推，終究到了少年十三歲這年的正月十五，又是元宵節。

以是當時隻要七歲的娃娃楚元宵閒坐一夜一天又一夜以後，就隻能一邊哭一邊本身給那老頭找個埋骨地，家裡冇錢，連口棺材都打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