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回 送金像君王用權術 看抄單太後悟滄桑[第4頁/共9頁]
白米貳佰肆拾貳萬陸仟零肆石。
仰惟吾皇陛下,臣等玄月十一日奉敕抄冇馮保產業,費時三十二天,已於昨日盤點結束,財產清單抄附於下:
放到平常,如果遭到兒子這等搶白,李太後早就秀眉一豎發作起來。但眼下她聽齣兒子的弦外之音,俄然雙頰飛紅。為了粉飾,她低下頭去假裝喝茶,半晌才就事論事說道:
“是的。”
周佑答:“這北風再刮兩天,保不準河就會凍的。”
“抄家?”李太後眉梢兒一揚,獵奇地問,“抄誰的家?”
“就在馮保被奪職前半個月,這三小我還彆離給他送禮,咱實在活力,便撤了他們的官。”
翡翠兩匣,計玖佰肆拾玖件。
“母後,您一向未曾問咱,如何這長時候,冇見著大伴馮保了。”
“豈止有乾係,他們之間的肮臟事兒多著呢。馮保有一個本子,凡給他送過禮的官員,送些甚麼,何時送的,都在這個本子上詳細登記。僅這本子上記錄的,給他送過禮的官員就有七百多人,朝廷現任的二品大臣中,隻要一小我冇給他送禮。”
朱翊鈞答覆:“兒也從冇有思疑過大伴,但此次他讒諂張鯨,倒是鐵證如山。”
“這金像是抄家抄來的,我們虔心禮佛,圖的是吉利。抄家之物,想起來就有倒黴兒。”
李太後接過,隻見抄單上寫道:
“傳聞通州倉大得能夠跑馬,一個倉也隻能裝三十萬擔糧食,馮保這二百多萬石白米,該要多大的處所裝載?再說,他有多大個肚子,家裡要藏這麼多的白米?”
“唉,飽暖思淫慾,這話一點兒也不假。”李太後感喟一句。朱翊鈞聽了感覺有些牛頭不對馬嘴,正揣摩母後的心機,隻聽她又接著問,“鈞兒,你怎把這尊金像從南京搬到北京來?”
都城私宅三處,鋪房五處,計房屋肆佰壹拾貳間;滄州府治房產一處,保定府治房產兩處,總計房屋貳佰柒拾陸間。
“還不都是當官的人送的。”朱翊鈞說著又氣憤起來,“比來,咱連下諭旨,撤辦了十幾個大臣,像梁夢龍、曾省吾、王篆等人,都撤職了。”
“甚麼事?”
“恰是這小我。”朱翊鈞回道,“張居正病重期間,他就派管家來北京活動,想要入閣。他那管家叫潘一鶴,與馮保的管家徐爵勾搭上了。通過徐爵,他一次送給馮保白銀三萬兩,古琴三張。”
朱翊鈞看看窗外,天上已有簌簌的碎雪飄下,又問:“運河還冇封凍嗎?”
朱翊鈞這是第一次用如此咄咄逼人的口氣同母親發言,李太後聽了很不受用。便橫了兒子一眼,冇好氣地說:
朱翊鈞用心說得平平,但李太後從他眼中發明瞭疇昔從未見到過的騰騰殺氣,她內心猛地一震,既有幾分驚駭又有幾分慍怒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