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甦醒[第1頁/共6頁]

“第一次？”他喃喃念著，臉上的迷惑越來越重。有點失落，他真的甚麼都不記得了麼？

我端著熱過的肉湯和饢重新回到房裡時，看到他穿戴那身衣服，在地毯上盤腿坐著唸佛。他身材高挺，實在穿龜茲這類束腰短衫很顯豪氣。如果冇有阿誰光光的腦袋，光看背影便可用玉樹臨風來描述。

手中的雞毛撣子被奪走，我跌在他懷裡，淚眼婆娑中看到他一臉震驚與顧恤。

我將托盤放在幾案上，看到水盆裡有些渾濁的水，他已經洗過了。喚他來吃點東西，卻無迴應。他一向閉眼唸佛，我不好打攪他，便在一旁悄悄地等著。

我坐在床邊悄悄地看他。

他分開我的肩頭，為我抹去淚，捧著我的頭，神情非常果斷：“得你相伴，羅什甘入最深重的無間天國。”

他頓一頓，嚥著嗓子持續說：“羅什被皋牢的三日裡一心唸佛，仍能做到心如止水，視麵前表妹為虛空相。卻在破了酒戒後，麵前看到內心想到的，便隻要你。我對昨夜並非全無印象，隻是不敢承認。固然影象恍惚，但仍能憶起那冇法言喻的半晌歡樂。以是一心勸服本身，還是跟以往一樣，隻不過又做了個不成告人的夢罷了。可你卻奉告我，那些都是真的……”

“到底是那裡疼？”他忙將我拉住，清澈的目光顛簸，切磋地在我身上打轉。

他抬頭深吸鼻子，頎長文雅的頸項狠惡抽搐，麥色肌膚下青筋跳動。又低頭對著我痛苦地點頭，淚水大顆地滴落在衣衿上：“剛纔曉得是真的與你有了……有了伉儷之實，若無呂光逼迫，此生怎敢與你做出此事！以是羅什刹時想到的不是愧對佛祖，倒是暗自竊喜……”

他再次把我緊緊摟住：“艾晴，你打在本身身上的一鞭，讓羅什幡然覺悟。你連痛都情願與我共擔，有勇氣與我共渡風雨，羅什就冇有膽承認對你二十年的情麼？羅什一味自責破戒，自責冇法成為一代宗師大化眾生，卻忘了你受的苦更甚。你在羅什最艱钜的時候返來，昨夜那般屈辱你仍以明淨之軀托付。你對我的情義，我怎能再拒？就算能成為大宗師，就算修行到最高，得涅槃入無色界，冇有你，便隻是離魂的軀殼，有何興趣而言？”

“我先出去，你洗一洗穿上衣服吧。”那是一身絲綢窄衫，他們隻拿來了這類俗世衣服，不肯給僧服。“臨時找不到僧衣，你先姑息著穿吧。”

細細打量麵前安睡的他。他已經三十五歲，固然少了十一年前的芳華活力，卻還是豐神俊朗，純潔如水。許是一向在佛門中埋頭修為的原因，他比這個期間彆的的三十五男人顯得年青很多。丁壯的他，眼角與額上淡淡的皺紋紋路，更添年青時不具有的成熟魅力。昨日的蕉萃，顛末一夜歇息，現在看來氣色已經規複很多。嘴角有一絲淡到頂點的笑，襯得光鮮的唇一抹亮色，彷彿在做甚麼好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