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章 換新麵 輕彆離（五）[第1頁/共3頁]

禮樂齊奏，號角長鳴。宮人撒下紛繁碎金。

“請將軍保我顧家無虞。”既然他能夠和安慶帝做買賣，也必然曉得南華暗湧的波瀾。

睿王並不知產生何事，隻是覺的眼下與禮節分歧，兩國聯婚，嚴格遵循禮法而行，以示尊敬。而眼下突生變故，他一時也不知如何是好。

是夜，禮樂聲住，宮燈漸熄。喧鬨了一天的驛館垂垂沉寂下來。

她從鏡中打量他，燭光搖擺之下，他刀鋒般的臉龐也溫和下來，明滅的暗影都似帶著柔情。顧媺望著他，很久出聲道：“將軍。”

睿王回過神來，望望麵前的桓玄，又望望身後的嫁車。思路百回，北胤揮兵南下，踏破南華安寧，南華委曲乞降，裂地嫁女，如此屈辱都冷靜受了，到了此時，迎親之人卻成了桓玄，明顯北胤臨時變卦，平陽郡主所嫁之人已不是北胤皇宗子，南華最高貴的郡主莫非配不上北胤皇子嗎？如此熱誠他又如何能接管，此事如果傳回南華，恐怕難布衣憤。但是眼下已是北胤地界，如果將郡主交給他，那今後就是北胤的人，再容不得南華插手，可如果不交......

桓玄回以平禮，然後回身領著她步入館內。睿王當場俯身相送。兩國禮官誦詠吉辭。使官互換媒人之信。

阿諾為顧媺把一層層的嫁衣退下，顧媺共同的任她擺佈，一麵說：“阿諾，明日睿王一行就要回朝了。”

顧媺抬腕，將手悄悄交於他掌心。

①湯顯祖《牡丹亭還魂記》

弋淩步步走近，顧媺倉猝起家曲膝施禮，膝蓋還冇有觸到空中就被一雙大手拖住，徒聽得頭頂傳來聲音說：“娘子何必多禮。”

顧媺咬咬唇，還是說：“將軍。”

他行動笨拙，漸漸的梳理著那千絲萬縷的髮絲，好似一點也不焦急。身後是他溫熱的體溫，隔著一層薄衫傳來，讓顧媺不敢妄動。

想到這裡，睿王內心不由大亂，手心汗水涔涔，正在擺佈難堪間，徒聽得身後環佩清鳴，女子泠然道：“一起有勞睿王。”

一年未見，他彷彿更是結實幾分，吉服加身，也給人劈麵的淩厲之感。而顧媺，也不再是阿誰純真荏弱的汀兒，她是平陽，不管前麵是萬丈深淵還是斑斕繁華，她都會舉頭相迎。

弋淩合手而握，他掌中的厚繭讓顧媺恍然，顧媺抬眸看他，他亦垂眸而視，很久，薄唇一抿，暴露笑意，彷彿在對淩晨出門，日暮歸家的夫人溫言：“你終究來了。”

顧媺生硬了脊背，坐在打扮台前，她一手捏著一柄象牙梳，手心已泅出汗水。

臨行前安慶帝說弋淩已經承諾了他，公然，慕然發起、安慶帝調停，偷天換日，不動聲色之間所嫁之人已經過北胤高貴的皇宗子，變成一介軍人。

這一霎，天留人便，草藉花眠。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