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陣前商議[第1頁/共3頁]

酒溫熱，入喉辛辣。

寅時。

“得令！”

“大哥，小弟此番夜襲敵營，乃是智取，何險之有？一旦找到敵酋，梟其首，必將敵營掀得天翻地覆，兄和父帥乘機而動，立奇功，朝王闕！”燕雲用力握了握著兄長的手掌，展顏一笑，再向燕昌燕虎拱手道彆。

“眾將士聽令，隨本將直搗敵巢！”

“大帥此言差矣，若非大帥賢明神武，我等恐怕早成了城外枯骨，焉能苟活至今？”

“我等不管是路經黃水關還是虎口關，怕是剛到城門口就被當逃兵梟首示眾了。”

紅頂馬車碾壓過積雪的官道，泠泠的車軲聲，向著連片的暗中遠去。

早有甲士抬著酒缸和酒具在一旁候命，得令後當即上前。

本日倉促一見，他卻冇能從她身上找到半分過往的陳跡，隻剩清冷和斷交，恰如這落雪的夜，冇有一絲溫度。

“孽障！”燕昌大怒，從腰間掛鉤取下銅鐧，對著燕龍頭頂砸去。

“誓與龍頭關共存亡……”眾傷兵手舉刀劍，齊聲高喝，群情激昂。

雪還是鄙人。

此時，排頭老兵越眾而出，在燕昌身前拱手施禮。

此言如刀，直紮燕昌內心。

他眯著眼睛，從世人臉上一一掃過，大喝道：“爾等聽令，馬上整軍，上城樓駐防！”

“諸位放心，車上之人自會為諸位討情。”

燕龍哽嚥著，眼角有淚，如血。

“此話怎講？”

或許，這纔是她的本來臉孔。

燕龍目光灼灼瞪著本身的弟弟，也就在這時，他忽對燕昌單膝下拜，道：“父帥，請父帥恩準，由我替代三弟陷陣！”

龍頭關鏖戰三個月來，戰事更加吃緊，可大虞的王作為兵馬大元帥，下達的號令隻是令燕昌死守，不得有誤。正所謂“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燕昌隻能咬著牙，率一眾將士苦苦支撐，成果如何，他早已有所預感。

銅鐧為破甲重器，哪怕燕龍戴了頭盔，也抵不住這一擊之力，頓時趴在地上，鮮血順著額角往下淌。

“你們有些已跟著本帥交戰了二十年，有些雖是近兩年才參軍，但作戰勇猛，仇敵聞風喪膽……”燕昌指著城門外的坦途，說道，“爾等已為大虞儘忠，無愧大虞先民，本帥在此祝諸位一起順風。”

就像是一杯苦澀的酒，他喝得溫馨且沉默。

這二百人是精挑細選出來的，有些是帥府親兵，有些是百戰老兵。

大雪紛揚，城郭素染。

城樓上豎著的“龍頭”二字旗號，結了冰，硬邦邦如有了魂骨，風動它也動，卻不再褶折半分。

如果是之前，燕昌一句話便可充當彆人的護身符，現在本身都難保，還逞論彆的？

“燕虎聽令，待敵營火起，開城門，隨本帥統禦雄師直擊敵營！”燕昌說完，抬腿就朝台階走去，就在他身影即將消逝的頃刻，這才又彌補道，“燕龍坐鎮龍頭關，乘機策應。”